整個系統此時仿佛是一座孤墳,埋葬著顏束的渴望和靈魂,裴放捨不得讓他一個人長久孤單地躺在裡面。
所以他留下。
裴放沒有再出去尋找能量波動,甚至沒有離開過主控所的大樓,只是每天例行打開當時為了開啟懲罰區在傳送通道內附加的程序,載入到懲罰區,試圖從中找到一絲回應。
即便從自己醒來後,這東西一直沒有過任何動靜,他還是每天半夜睡覺前,都會給那個程序修改一個新的搜索傳呼訊號,繼續大海撈針。
這種自我折磨又自我安慰的方式,承載著裴放唯一的信念。
深冬的雪化了又下,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裴放快要忘記了時間。
深夜的主控所黑了一半,只有三十層燈火通明,裴放照例打開程序,修改了今晚想發出的傳呼訊號:
【顏束,我開始理解你了,一個人在這地方確實難以活下去。】
傳呼訊號在發出去後,毫不意外地石沉大海。
然而,兩個小時後,懲罰區的實時監測地圖卻發出了異常能量警報。
這不是小事,通常監測出能量波動只會有提示,這次卻是警報,證明了這種異常能量也許是系統的bug,外來侵入程序導致原生數據錯誤。
裴放煙都沒抽完,人就已經下樓往懲罰區趕。
懲罰區裡面的空間爆炸雖然危險,但也不是隨時隨地都會發生,裴放按照之前監測地圖上的位置找到了異常能量波動。
那是一個空間漩渦,有爆炸的風險,其中有一些黑白交錯的光點閃動著,相互交錯形成一道又一道的線路,就像什麼東西形成的初始設定。
裴放眯了眯眼,覺得這圖案似曾相識,於是打開手環想要查詢,然而系統內根本沒有相關記錄。
難道真的是外來程序bug?
就在這時,那些黑白的紋路終於兵分兩路,各自為政地形成了完整的圖案。
沒等裴放震驚,心跳已然超速,他的面前出現了兩道門。
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東西,也是他當年親手利用自己的基因屏蔽研究出來的。
——生死門。
當時被顏束的鎖定程序擋在懲罰區之外,裴放病急亂投醫,於是強制使用生死門的鍛造程序打算撕開一條裂縫。
最早他研究生死門這種撕裂空間的程序bug是在S區載入,也就是如今的懲罰區,這幾年沒什麼效用,也就成了埋沒在懲罰區的累贅。
所以裴放在懲罰區傳送通道時,他準備不足、時間不夠,完全是司馬當成活馬醫,只記得撕開那條傳送裂縫後,懲罰區里確實有微弱的能量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