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正到兴起高.潮时,人都在宴会厅里三三俩俩聊着天,楼上的人并不多,走廊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映出典意的裙子, 随着走动绰绰约约摆动着。
高定礼服裙动辄百万,像季然挑的这条还是当季新款, 价格会更贵些,典意忽然就觉得季然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苦逼小可怜。
说不准是条腿啊。
还是条粗腿。
得抱紧了。
典意看了眼手机,屏幕黑的, 某人还没回,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懒得回。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和肖钦跳的开场舞。
她敢说,这是她跳得最好的一次了。
长廊灯光如瀑, 典意临近拐角处, 正思忖着要不要再给季然发条信息,就看见一女生头垂得低低的, 安静听着对侧女生谩骂。
凭什么你能收拾顶楼啊, 谁不清楚顶楼客人少, 副经理说好了这活留给我的, 怎么经理就分配给你了,你还是一新来的!
典意只扫了眼,心底就明白了。
见得多了,十点情感档嘛。
而这晚宴考虑到有些宾客是大老远过来的, 于是给所有被邀请的都准备了套房,晚上能在这里休息,而顶层住的都是和肖家较熟络的家族,大多都是A城本地的,晚宴结束就回去了,并不会在这儿住。
换句话说,顶楼的工作轻松钱多。
无非又是A嫉妒得到这份工作的B了,而且B得到这活儿的方法还很神秘,或者是通过某种不正当手段得到的。
典意往走廊另一侧挪远了些,并不打算掺和这事儿。
我、我也不知道啊女声染着哭腔,低低弱弱的。
而另一女生并没注意到典意,似是更恼了,抓起地上拖把桶直直泼向垂着头的女生。
哭哭哭!叶琳儿!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叶琳儿?
女主?
原文提过,遇见男主前女主就是个不会反抗也不会解释人人可欺的小可怜,至于心地嘛,依着作者描述,那是金光灿灿的圣母属性,也是因为这属性,遇见男主后女主就开挂了,忽略她和男主过家家般的虐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女主很好。
嗯。
和谁作对都别和女主作对就对了。
想到这儿,典意站在两人跟前没动了。
那个谁。典意踮了踮脚,淡淡开口。
倚在墙边垂着头的女生缓缓抬起头。
走廊光线明亮,女生眼眶泛红,头发被水濡湿,一缕缕搭在双颊,她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
是张清秀干净的脸。
嗯,古早霸道总裁文的女主标配。
瞅着她右脸颊上高高肿起的红痕,典意暗慨,还真是个小可怜哟。
典意眯了眯眼,不是叫你。
叶琳儿咬了咬唇,又低下头。
典意抬手,捏着另一女生的肩膀把人掰了过来,叫你。
半分钟前还气势汹汹的女生表情几分不自在,缩了缩脖子,客人,有什么事吗?
典意顺势一推,声音凉薄,三秒钟,离开这里。
女生浑身一震,落荒而逃,拖把桶都忘了带走。
长廊安静下来了。
典意拍了拍手,走近墙边,不太温柔地勾起她的下颚,看向她红肿的右脸颊。
指尖轻微一碰,叶琳儿迅速往后缩了下。
很疼?典意问。
叶琳儿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大眼湿润。
典意收了手,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是新来的,经理安排我来收拾顶楼我就来了然后她们就说我勾引了经理才有这份工作的,就打我了叶琳儿声音哽咽,染着哭腔。
典意:
突然又想起书中那些描述,典意忍不住吐槽:那你不能刚一点,该怼回去的时候就怼回去啊。
叶琳儿:我我不敢
典意翻了个大白眼:那你就做被怼的那个吧。
心知性格这事儿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典意也不逼逼了,横掏竖翻终于从挎包最里侧的小袋子里翻出了一张房卡,递给叶琳儿,这是我房间,你先去换身干净的吧,应该有备用制服吧?
叶琳儿接过房卡,犹豫了几秒,鼓起勇气问:那个客人请问您叫什么名字,谢谢您。
我的名字不重要,也不用说报答不报答的,典意自认为潇洒的挥挥手,转身离开,要是真想报答我,那就答应我,别和一个叫季然的人过不去。
嗯。
如果女主也站在季然然这边了,那季然然更不会黑化了。
典意觉得自个儿的逻辑完美。
叶琳儿望着女人远去的身影,喃喃:季然?
原典家大小姐吗?
叶琳儿坐在原地发呆发呆了很久,才捏着典意给的卡准备去换衣服。
刚起身,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肖钦。
叶琳儿认得这位太子爷,忙走到墙边躬身毕恭毕敬喊了声肖少。
肖钦喝得挺多的有些上头了,听到唤声也就随意嗯了声,眼角余光不经意瞥了过去,正好叶琳儿也在偷窥肖钦
四目对视。
两人心间不约而同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然后擦肩而过。
典意是在露台花园找到季然的。
季然坐在凉亭里,石桌上放着盘围棋残局,她定定看着青石板棋桌,眼神又漆又暗,唇线绷着,整个人像与夜色融为一体。
风一吹就散了的既视感。
典意踩着细高跟咔哒咔哒走过去,顿了顿,轻轻吐了口气,在这儿数蚂蚁呢。
你给我在桌上找只蚂蚁出来。
还会说话的。
典意没有来的松了口气。
即便某人说这话是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甚至隐隐还透了几分她又说废话的吐槽意味。
但就是觉得大石头放下了,眼前这人还是真实的。
典意踢开高跟鞋,在季然对侧大摇大摆坐下了,刚刚有看我跳舞吗?
嗯。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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