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意心头咯吱一下,心想季然不会是中招了吧。
那杯有安眠成分的水,季然的化妆间估摸也有。
依着季然的性子,要是发现了水有问题,第一时间会过来通知她的。
顾不得想其他的,典意顺着小优的只是从空调顶上拿了个鼓鼓的皮包,快步走到门前,一拧
门被反锁了。
蛮力拧了几下后依旧无果,典意心头涌上一股烦躁,泄愤般使劲踹了下门。
力气之大,地面也跟着晃了两下。
算了。
暴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长长吸了口气,闭上眼开始细细的在原主记忆里翻找有关这栋别墅的记忆。
这倆化妆间原本便是一间房,原主刚被接回来时,典父还是有把原主培养成知书达理名媛心思的,特地装修了这间房,想着给原主当书房用。
后来发现原主就死一不成器的,几年来压根没进过一次书房,恰好燕晓瑜缺个衣帽间,典父便又让人重新装修了这间房,分成了两个区域,衣帽间和化妆间。
按理说,这两个区域是互通的。
典意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厕所马桶上面的小窗上如果她没有判断错,季然就在另一侧。
不假思索的,她快步走过去。
一手攀着小窗窗沿,一手拎着那个鼓鼓的包,脚在马桶盖上使劲踮起,一方面担心马桶盖承受不了她的重量,也不敢在盖上停留太久,不等身体重心稳住,典意就跃上了小窗。
小窗狭窄,堪堪能容纳一个人爬过去。
典意边小心翼翼抓着窗沿抻头看那边的情况,她的判断没有错,季然果然在那边。
那侧房间同样是安静空荡的,季然倚在椅子上,脑袋侧着,从典意角度看不见女人的表情,但看她一动不动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正想细看,晕眩感油然而生。
典意咬着唇,迅速合上眼,指尖紧紧抠住窗沿试图压下那阵恶心欲呕的感觉。
爬窗一时晕,一直爬一直晕,典意暗恼,怎么就忘了自己还有个恐高的毛病呢。
只往下望了一眼,身体便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典意浅浅吸了一口气,呢喃般,这样不行啊。
现在可不能怕啊。
季然然还在那边呢。
自个儿在窗上弄了那么大的动静,椅子上那人都没反应,看来是真中招了,喝了那杯有安眠成分的水。
有人等着她去唤醒呢。
这么一想,典意的心安定不少,再次深呼吸按捺住心头恐惧,指尖紧紧捏着窗沿,屏住气,闭上眼迅速跳了下去。
噗通
一声重而沉的闷响。
典意不管被震得发疼的脚腕,快步走到季然面前。
你怎么噗!
那些关切的话还在喉间没来得及说出,就在典意看清季然面容时被笑声取代了。
季然平时都是淡妆,眼影和口红都淡,唯一重的是上挑的内眼线,添气势用的。
而此时她的脸上画着完全不适合她的大浓妆,两条粗又黑的眼线和红到卡粉的眼影似乎无声宣示着这妆的失败。
几缕长发正好覆在眼睑上,从典意的角度看去,隐隐看到女人半阖的眼。
应该是睡着了吧。
典意想了几秒,又联想到小优的留言,随即打开了小优留下来的皮包。
是套崭新的改装工具。
典意:
那这样整件事也都说得通了。
大概是燕晓瑜担心等会儿拍全家福时抢了她和季然会抢了她的风头,索性让化妆师给她们化个完全不适合她们的妆容,还给她们喝下带有安眠成分的水,并把门锁了。
这样,即便她们提前醒来了也没有办法出去,更没有重新化妆的机会。
想明白整一件事后,典意忍不住轻哂了声,真憨。
还以为燕晓瑜要搞一出大的呢,结果还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招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了。
典意轻轻叹了声,拿出化妆工具,开始替季然改妆。
化妆间的灯不知怎么的没有完全改妆,季然缩在的位置有些昏暗,灯光打在她面上,投下一片暗影,映得女人面色圆润,透着柔和的温暖。
闭上眼的季然总会显得几分孩子气,平时严肃冷漠的气质都散了去。
小优给自己留了成套的改装工具,留的彩妆品却不多,典意只能用化妆棉轻轻擦去不去适合的地方,挑着地方改。
担心动作太重会吵醒季然,典意动作缓而轻,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把妆改完。
典意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肩膀,不禁低声嘟哝,你说你,平时那么聪明,这回怎么中招了呢,哪个大傻子会喝水哦。
你不也是,平时那么笨,这回怎么就聪明了。
???
冷不丁响起的嗓音把典意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向椅子上的人女人眸底是惯有的清黑淡漠,哪儿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典意惊愕,停了几秒,你睡醒了不对,你刚刚没睡吧?
嗯哼。季然沉眼,敛住眸底大半情绪,你真吵。
典意:???
好咯。
季女士说什么都是对的。
季然起身,低眸睇了她一眼,才开口,你怎么过来的,那个化妆师呢?
走了吧,我醒来时屋子里就我一个。
醒来?
嗯,其实我这回也没聪明,我其实喝了那杯水,典意清了清嗓子,嗓音里染了点不好意思的味道在那,可能是我和化妆师比较熟的原因,她不忍心对我下手,还提醒我别喝水可我还是喝了哈哈,她没办法,只能用闹铃把我闹醒
典意絮絮叨叨着,忽然意识到身旁女人格外的安静,扭头看她,说起来,你那位化妆师呢,按理说季然然你比我还谨慎,不该喝的啊。
季然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如果,她不是我认识的人的话。
典意:?
只见眼前女人眸光暗了下去,语气也轻了,那个人也是熟人,合作过很多回了应该也算朋友了。
其实在她给水的时候我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我假装喝了,想看看她后来会做什么,会不会帮我然后,什么都没有。季然唇角勾起,弧度浅浅的,苦涩。
典意:
很少见到季然这模样啊。
带了点执拗和脆弱。
典意能想象出来那会儿的季然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去试探能称的算朋友的化妆师,是多么希望这个朋友不要背叛她。
然后,没有然后了。
所以,你刚刚不理我,也是在自闭咯因为那个人。典意锁住面前人视线,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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