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重又問:「後來又發作過嗎?」
裴雪意知道他說的是驚恐發作,搖了搖頭,「沒有。」
說來奇怪,那次在邵雲重懷裡,是他最後一次驚恐發作。他離開之後,或許是因為不再焦慮利臻的事,就沒有再發作過了。
裴雪意拿開他的手,從他懷裡出來,「吃飯吧。」
他們兩個面對面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飯,邵雲重驚訝地發現,裴雪意還記得他的忌口和喜好。
到底是那麼多年的感情,就算分開了兩年,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怕連裴雪意自己都沒注意到,這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邵雲重什麼都沒說,但心裡卻為此狂喜。
兩人吃完飯,邵雲重很自然地開始收拾桌子。裴雪意拿了一袋生薑片,放進他的紫砂壺裡,又放了紅棗、菊花和枸杞,在小爐子上煮。
邵雲重從來沒見過他煮東西,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家裡傭人做這些事。
現在看他那麼熟練地做這些,向來養尊處優的人竟然沾手廚房裡的事,又覺得他在外面凡事都要靠自己,肯定吃苦了。他真想把他好好養起來,不讓他吃一點苦。
外面還在下雨,小爐子上咕嚕咕嚕煮著茶,他們好像這時候才有時間好好說說話。
邵雲重主動跟他說起來家裡的事,從邵懷崢的身體情況,說到邵千洲和大嫂的生活,最後就連雲團兒和雪團兒兩個小畜生也沒落下。
關於利臻的事,邵雲重一字沒提,既然那曾經是裴雪意的壓力,現在不提就是最好的。
他沒有告訴裴雪意,利臻曾遇到幾次危機,他全部身家和所有努力差點全都折進去。兩年間夙興夜寐、嘔心瀝血,最艱難的時候,他是想著他才熬過去的。
這些辛苦,只在最後化作一句話:「阿季,我一直很想你。」
裴雪意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紫砂壺嘴裡蒸騰出來的水汽。等薑茶煮好,親手倒了一碗給他,「驅寒的。」
邵雲重這才知道,原來這薑茶是給他煮的。他喝了一口薑茶,辛辣的姜味幾乎讓他落淚。
裴雪意說:「喝完睡一覺,醒了就走吧。」
邵雲重眼睛紅了,啞聲說:「好。」
他心裡難受極了,可是今天裴雪意願意讓他進門,願意留他吃飯,已經是天大的驚喜,這些已經超出他的預料。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縮在門口的樣子太可憐了,估計路過的人會把他當成要飯的流浪漢,所以裴雪意才會心軟。
邵雲重一夜沒睡,又開了八個小時的車,這一覺睡到了中午。
他出來的突然,殷勝天找不到他,給他打了無數次電話,他是被手機震動聲給震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