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當他放學回來打開手機時,他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
「他是誰?」
簡訊後面附了一張溫淮騁和他一起進樓的照片。
蘇未嶼背後一涼,險些將手機摔落。他快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向外望去,樓下一片漆黑,僅有的一盞路燈亮度不高,只能照亮那一小片地方,蘇未嶼隱約看到有一個人影閃過,他呼吸一滯,猛地後退一步,用手後撐著桌子,睜大了眼睛望著那扇窗。
男人原來一直在暗處窺視著他,而他卻對此毫無察覺。
這種被人跟蹤窺探的感覺讓他頭腦發麻,深深的恐懼一下子占據他的腦海,他低下頭呼了兩口氣,才緩過勁去關窗,他沒再往外看,關上窗後便立刻拉上了帘子,然後將屋裡的燈全部滅了。
很快,那邊又發來一條消息。
「他長得真好看啊,你喜歡他?」
蘇未嶼攥緊了手機邊,手背上青筋跳動,幾乎恨不得捏碎手機殼。
如果只是針對他自己也罷了,無非就是陷入噩夢,但如果鍾杉覬覦溫淮騁,那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別打他的主意。」他咬牙切齒地打下這幾個字,然後將這個號碼拉黑,把手機關機扔到床位。
蘇未嶼打開床頭櫃,從裡面摸出那把匕首,放在枕邊。在溫淮騁不曾出現的時光里,這把匕首是他唯一的安全感。
那天以後,蘇未嶼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和溫淮騁在回去路上的親密接觸,好在溫淮騁忙於競賽的事情,每天回去時已經十分疲憊,有時候甚至上了車就靠著椅背淺睡過去,因此也並沒有注意到蘇未嶼刻意的疏離。
而當溫淮騁到站下車後,蘇未嶼就會把書包掛著胸前,一隻手伸入包中,緊握著包里的那把匕首,直到他安然無恙地回到家裡。
十一月初的月考成績稍微回穩,這讓溫淮騁對蘇未嶼的狀態稍微放心了一些,下旬就要出發去冬令營,到時候雖然能帶手機,但隔著屏幕和切實見面到底是不一樣的。溫淮騁出發前幾天難得睡得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緊張,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比賽前有失眠的情況。
出發前夜,溫淮騁臨睡前打算給蘇未嶼開個視頻通話,結果剛撥過去就被那邊拒接了。
溫淮騁皺了皺眉,看著聊天界面上「對方已拒絕」幾個字困惑了一會兒,又再次撥了過去。這一次那邊接的很快,溫淮騁鬆了口氣,心想蘇未嶼剛剛大概只是手滑了。
視頻對面一片漆黑,溫淮騁只能聽到蘇未嶼淺淺的呼吸聲。
「睡了?」溫淮騁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並不是平日蘇未嶼睡覺的點。
「還沒有。」蘇未嶼說。
「那怎麼不開燈?」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因為準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