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淮騁的解釋,他有些懵,原來真是那座山。
說難過其實也並沒有,就像他那時候說的,人死了就死了,留一個墓下來,不過是給活人一個念想,而對他來說,這個念想並不是很重要。
但當他真的看著那座山變成了陌生的模樣時,心底竟還是生出幾分不舍。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哪怕理智上再決絕不過,情感上難免還是有所留戀。
到了家吃了晚飯,蘇未嶼和溫淮騁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溫淮騁捏了捏他的手心,讓他早點回來,有事給他打電話。
蘇未嶼原本真的只是想在小區附近走走,但走著走著,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了小區的大門,等回過神來時,已經走到了奶奶留給他的那座老公寓樓下。
之前幾次回蕪城,總是短暫地停留一段時間,他也一直沒有再回到這裡過。
他抬頭望了望四周,好幾處小樓大門前都被漆上了一個紅紅的「拆」字,而不遠處曾經熟悉的幾幢舊樓則早已換成了新的小區高樓,再沒有一點過去的影子。
蘇未嶼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那把帶了些鏽跡的舊鑰匙,打開了樓道的門。
這麼多年過去,樓道依舊狹窄漆黑,頭頂的路燈不知是修了又壞了,還是這麼多年便一直沒人修過。他打開手機燈照明,緩步走上樓。
走到門口後,他抬起手將鑰匙插入鎖孔中,並沒有預想中卡頓的情況出現,鑰匙轉得很輕鬆,他握住門把推開門時,手上也並沒有粘上太多灰塵。
他走進房間,按著記憶里的位置摸到燈的開關,燈起前的那一刻,入眼是一片又一片柔軟的白。
屋裡僅有的幾樣家具都被用一層柔軟的暖白色布罩蓋著,看上去整潔又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