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这程序不对啊!
前来观礼的朝臣面色更古怪了,又齐齐看向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若无其事地笑着,心里大怒:这是我能管的吗?还是男婚女嫁不是女婚男嫁你们就知足吧!
司鉴宏领着洪宇来观礼,洪宇是做男儿打扮出来的,但又不好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就远远地看着。忽地听到旁边有人咦了一声。
说话的却是燕宁盛。结亲的是他长兄,他自然能来观礼。
他看着洪宇十分惊喜地道:你是济南王府的那位小王子!
洪宇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兄长,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少年郎是谁,道:燕二公子。
我还当你是骗我的,没想到你真的是济南王府的。我之后又去寻你,却没听说济南王府有这么一位王子,还以为你是骗我的。燕宁盛兴高采烈地道:翠香楼的事我大哥已经全都告诉我了,当日还要多谢你劝阻我去翠香楼,不然我怕是要犯了大错。
洪宇轻轻一笑,道:带着幼弟出门,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为好。
燕宁盛讪讪地道:你说的是。是我年少轻狂了,不知您是他说了一通,才看向被他忽视了的司鉴宏。
司鉴宏面色不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因为翠香楼的事情死了,何苦特意去提点你。
这位是我兄长。
原来是济南王府的兄长。
司鉴宏哼了一声,道:济南王府没了,如今是鲁国公府。我们也不是鲁国公府的人。
燕宁盛愣了愣,感觉这个人不好太交流,就又看向洪宇。
洪宇干净利落地道:我们是邓国公府的,这是我长兄。
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冒犯您二位了。燕宁盛对宗室半点不关注,压根意识不到邓国公府代表着什么,他只是想,眼前这个人当时特意来提点自己,对自己有恩,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便道:敢问公子名讳,是否可以交个朋友?
没等洪宇说话,脸色已经和锅底一般黑的司鉴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燕二公子,舍妹是寿安郡主,您直接问名讳,是不是有些冒犯了?
啊?
燕宁盛瞪大了眼睛,看着洪宇,懵了。
不是说好的小王子吗?为什么变成郡主了?
实在是对不住!燕宁盛连忙道了歉,心情凌乱地跑了。
司鉴宏握紧了拳头,燕赵歌,你弟弟要是敢我定然要你好看!
燕赵歌一一谢过在场观礼的重臣宾客,便牵着长公主进了卧房。
大晋不兴闹洞房,便是时兴这个,也没有人敢闹长公主的洞房。
蜜饯都吃光了?
吃光了。长公主顿了顿,又问道:怎么没吃饺子?
你想吃饺子?燕赵歌一边用挑秤将长公主的红盖头揭了,小心翼翼地摘下她的凤冠,一边低声问道:应该是让礼部尚书给撤了,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叫人去煮,我让厨房预备了虾仁混沌。
长公主摇了摇头。她就是一问而已。
画竹和画水帮忙收拾了床榻上的红枣桂圆,又叫人拎了热水来给长公主净面沐浴,她先吃了一碗混沌才去沐浴更衣。燕赵歌坐在榻上,闲来无事捡了个红枣来吃,又若无其事地吐掉枣核。
一番折腾之后,等长公主再换上寝衣,燕赵歌已经坐在榻上等她了。
累不累?
长公主轻轻摇了摇头,虽然说是要让燕赵歌也吃一吃凤冠的苦头,但并非是她真的觉得戴凤冠辛苦。
燕赵歌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两人都不说话,只听得到一下比一下用力的心跳声。
合卺酒我叫人撤了。
嗯。
不问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这东西,我们本来也是一体的。
燕赵歌仰头看着她,然后吻了吻她已经擦掉了胭脂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胭脂香。
长公主坐在她腿上,咬着嘴唇,脸颊泛起一抹潮红,伸手试探着推了推燕赵歌肩膀。
燕赵歌笑了起来。她先将幔帐放了下来,拥着长公主,倒在了床上。
阿绍,你记不记得,我前回说你春宵苦短用得不够恰当?燕赵歌吻着她,动作又轻又慢,却让人心里发慌。
长公主睫毛湿润,摇头又点头,她根本弄不明白燕赵歌在说什么。
这一回才是春宵,却不苦短,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她眼底涌出泪水来,整个人也几乎要化成了水。
还有很长时间。
这是元初元年,再也没有兴平十六年了。
兴平十六年,四月初一。
如果想去死,这是唯一的机会。她呢喃着,站在空无一人的宫殿里,她看着桌子上,一条白绫,一杯毒酒,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能这么死,如果这么死了,燕清月会怪她,会心疼她,会自责,她不能这么死。
她静坐了半晌,又站起身,从墙上取下一柄长剑,剑刃锋利,吹毛立断。
她又静静地站了半晌,才抬起手来,将剑刃架在自己脖子上,握着剑柄的掌心渗出些许汗水。
燕清月。空旷的宫殿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声音,这大晋,我不要了。
她闭上眼睛,手上狠狠地用力。
鲜血四溅。
自刎并非是立刻就会死的,她清楚地感觉到血液从伤口里流淌出去,在身周蔓延开来。
她渐渐感觉到头晕目眩,呼吸不畅,最后意识一片模糊。
这就是死了罢。
这就是死了。
可燕清月呢?
燕清月为什么没来接我?
燕清月,你为什么没来你是不是迷路了,是不是要我去接你呢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