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勸道:「爸,我們坐下來聽吧?」
「別吵!」就好像很多年前,胡詠祥還小的時候,他打擾了胡頌南研究音樂一樣,老爺子很不耐煩地呵斥道。
在音樂面前,老爺子好像變了一個人,挑剔、嚴厲……
墨菲注意到了,她環視了一圈,拍拍曦曦的肩膀,小聲說道:「曦曦,你去那裡,搬一張凳子給爺爺坐。」
是那種高腳的紅色塑料凳子,原本沒有的,只是有時候千里川樹他們要用來表演,所以就弄了兩張,大部分時候都會收起來,很礙眼……
這種凳子輕飄飄的,曦曦拿起來沒問題。
小姑娘正好也沒能聽懂爸爸在唱什麼,她很聽話地小跑過去,搬來凳子,不過不是一張,而是疊起來的兩張凳子。
重雖然不重,可是這凳子畢竟很高,瞧曦曦高高地抬著手,舉著它們,小臉蛋上流露出了一絲吃力的表情。
「老爺爺,你坐一下吧!」曦曦走到了胡頌南身邊,聲音清亮地說道。
胡頌南還有些惱火,誰又來打擾自己?
但看到抬著小腦袋,大眼睛充滿著期盼,在等著自己表揚的小姑娘,老爺子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好好,乖孩子!謝謝你!」老爺子笑眯眯地坐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屁股下面的凳子其實是兩張疊在一起。胡詠祥只能無奈地站在一邊。
「不用謝!嘻嘻!」曦曦心滿意足地跑回了媽媽的身邊。
這時候,楊軼還在繼續唱著:「情人別後永遠再不來,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
歌詞寫得不僅僅是傷心,其實還有一種似乎灑脫、卻實際上沒法放下的沉重態度,就好像伴奏的吉他聲一樣,輕快得猶如舞曲一般的節奏,輕攏慢捻抹復挑的指法帶著濃烈的異域風情,可是同樣的,這種旋律依然深藏著幽幽的感傷,令人心口好像壓抑著,難以釋懷。
「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聽到這一句,年輕的人們可能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胡頌南內心中的悲切卻如同春天的田地,被犁翻了出來。
這句歌詞的美妙,跟那句經典的詩——「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是啊!花謝了,還會再開,一生所愛的人「離開了」,卻再也不會回來……
楊軼還是用他模仿原唱的腔調,唱著高潮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