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这里干嘛?
林康穿梭在书架中,悄声问着带路的姑娘,我记得安鹤鸣和主线没关系吧。
方离摇头道:谁知道呢。
这次的游戏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安鹤鸣就是一个例子。
一个和剧情毫无关联的NPC居然自己找上门来,还一直持着看戏的态度,甚至现在还会好心提供一些线索。
就真的像一个人一样。
方离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夸策划搞出来的设定厉害,还是该夸这个NPC自己厉害。
希望是前者吧。
安鹤鸣单手支在桌上,用手背抵着下巴,他眨着眼看着一脸警惕的林康,低声笑了一下。
随后像是安抚对方一样,他歪着头解释道:人之常情,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你居然还能好奇!!!
这人到底被设置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代码。
林康一脸震惊,他家里好歹也有人设计游戏的开发,可从来没有人说起过会给一个不重要的NPC下这么多的心思。
所以你知道什么呢?方离率先坐了下来,她注视着安鹤鸣问道。
她就不信了,这人会什么也不知道就跑这儿来和他们搞事情。
谁料安鹤鸣只是歪着头,眼角笑意加深,我什么也不知道。
就在方离想直接破译面前这人的代码,看看到底是哪里出岔子的时候,陈念则是两手抓着门板,正探着头在转角处目送着魏辽的出门。
他身上的手机早就被收走。
公寓里的电脑放在带有密码的书房里。
至于座机...别提了,连影子都没有。
陈念晃荡着下了楼梯,他蹦到沙发上,抱着靠枕盘腿坐下。
他昨天被安排在客房里,由于一向睡得早,他晚上倒是没有出来瞎逛。
直到方才吃早饭的时候,魏辽喝着豆浆无意提起他昨夜没睡后,陈念脸上虽然带着茫然,背地里却是呼了好大的一口气。
还好他没出来,要不然或许连路都还没有走几步,就要被黑暗里藏着的人来一个开门杀。
果然早睡早起不仅活得久,还身体好。
感谢生物钟。
魏辽对陈念的态度不冷不热,就好似他现在只是养着一只让他有一点兴趣的猫咪一样。
于是独自在家的陈念,在把一楼所有的窗户都尝试着打开却惨遭失败后,他愣住了。
魏辽你不通风的吗?
抱着受挫的心,陈念开始又把主意打在了那些紧闭着的门上。
他转着把手一扇扇打开,在历经储物间、客房、杂物间后,他终于在二楼的一闪门前瞪大了眼。
屋内的灯光是透着暗红色的暗沉,陈念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就这么看着屋内写满字迹的写字板和整整一面墙的照片。
红色的大叉打在一张张照片上,被划破的相片上卷着难看的痕迹。
无数张照片,分别是十个不同身份的人,或者可以说是这场游戏里的十个玩家所扮演的全部角色。
那些照片大多都是偷拍所得,有些还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
陈念走近了些许,他发现那些照片除了生活照,还记录着徐芳等人临死前的绝望。
转着头一张张看过去,陈念砸吧着嘴停在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栏前。
墙上的自己很少看向镜头,背景大多是校园或者是老城区。
只是......
凑近了些,他看着自己上课睡觉的那一溜的照片,脸上神色带着些许反省。
真的么。
他真的睡了这么多节课么。
第21章 猜猜我是谁二十一
方离依旧在图书馆翻着书,她翻了一下午,甚至还找到了陈念先前夹在其中的那页笔记。
安鹤鸣半个身子斜靠在桌上,他支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女孩,眉眼之中夹杂着些许不明的神色,道:你一直都是这样么?
闻言把视线从书中抬起,方离单是一瞥,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着对方这话所代表的含义。
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安鹤鸣笑眯眯回望过去,同样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稍稍移了移,又落在埋头学习的林康上。
书上的内容都已经大致看完,方离盯着陈念留下的纸张,余光看着安鹤鸣已不再注意自己,便借着袖子的掩盖,不动声色把它小心折叠着,最后和一枚钥匙一同攥在手里。
她要去那个,只在这个身份所拥有的的日记里出现过的,那么记忆深处的老屋里瞧一瞧。
徐芳和李权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就和上回所看到的一样,李权是在昏迷的时候被固定在黑板上,他的脚上还带有残存着的捆绑痕迹。
至于徐芳却是被人断了右手手腕,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之后她的尸体被搬回教室,摆好姿势,再用高浓度的硫酸朝着她和讲台相接触的地方泼去。
可老城区的监控时好时坏,前几天还赶上夜间下雨,本就老化的电路就更加承受不起多大的重担,早在杜衡去查看的时候便已经损坏了。
另外根据网上的新闻来看,王亮公司的破产是遭人举报所致,也不知道是谁和王亮有这么大的仇,这一举报就甩出了整整一摞的证据。甚至有些还是隐藏很深的勾当,时间之久远可以追溯到好几年前的事情。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王亮负债后到处躲藏,最后都躲到老城区的奶奶家里了,居然还能被债主们找上门来。
啧。
铁定又是被人给透露了踪迹。
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原本十位玩家,眼下幸存的就只有杜衡、陈念、林康、方离,还有一个至今没有联系到人的洪铭。
杜衡那边还在寻找着当年学生的档案,由于老城区早已荒废,再加上有关的网络档案和实际有很大的出入,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去翻阅纸质档案。
顺便,再把方离给接过去。
林康被留下来和安鹤鸣作伴,后者一直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倒还真的陪同林康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
导致林康被他打量地发毛,借口上厕所离开后就立马头也不回冲出图书馆,直接跑回寝室。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包括陈念。
青年在屋里到处闲逛,他用力将那面写字板给翻了个身,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罗列好了的表格。
魏辽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横竖撇捺皆是风采,但是笔锋却带着些许上扬。
若说墙上的照片是所有人的生活记录,那白板上的表格就是他们的人生记录。
下至出身,上至学历,就连喜好与人脉都罗列得一清二楚。
倒还真的是可怕。
陈念背着手慢吞吞晃着头,他耳朵突然动了动,下一刻就像受惊的幼崽似的往房外蹿去。
要死了要死了。
念念听到大坏蛋停车的声音了。
他捏着衣服的角角边,飞快把门关好。
随后他扑腾着腿就往外边跑去,略大的衣衫因为他的蹦跶而在他身后显示出稍许空余。
就好像小翅膀一样。
一扇一扇的。
陈念一蹦三跳,朝着客厅的沙发扑去。
等他从抱枕堆里,顶着乱糟糟却蓬蓬松松的头发抬起头的时候,门外就有脚步声随之响起。
悄悄将伸在沙发外的脚丫收回,陈念抱着黑色的抱枕,算好时间转过头去。他把下巴压在沙发靠背上只露出一双眼,嗓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却更为软乎,他问答:我什么时候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