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本幾乎要跳起來,他怎麼覺得上司的這句話有別的含義呢?他盯著麥洛里,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道:「好的,我明白了。」說罷轉身將手上的報告交給了別的同事,便離開了安全署。
麥洛里卻弄不明白他是怎麼了,心中一凜:難道他跟諾嘉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艾爾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路上他又發現有人跟在身後,還是那個很有韻律的腳步聲,這回對方只跟到半路,就沒再出現了。艾爾本渾渾噩噩地到了家,便將自己鎖在房間裡,無論管家怎麼喊,他都不肯開門。直到夜幕降臨,他才走出房間,神色間似乎已經作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他穿戴得整整齊齊,比平時更加正式,連早飯都沒吃,就回了安全署,然後端坐在辦公桌後,安靜地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拾了一下,見麥洛里來了,就跟在他身後進了主管辦公室。
麥洛里見他鎖上了門,便挑挑眉:「怎麼了?你有事向我報告?」
「是的。」艾爾本深呼吸一口氣,便將幾封舊信和一個黑皮筆記本放在對方面前,「我是來懺悔的,同時……也是來認罪……」
麥洛里手上一頓,慢慢地拿過那些信,打開一封看了,又翻開那本筆記。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艾爾本一直在邊上看著,只覺得疲倦無比:「諾嘉的傑達公爵來找我,拿了幾封信給我看。他說那都是我父親生前寫的,裡面清楚地證明了父親的罪孽。如果我不希望信被公開,就要跟他合作。」
「你答應了?」
「我沒法不答應!」艾爾本單手捂住臉,「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人們已經快要忘記以前的事了,我不想他們再記起來。但我也不想背叛國家,背叛安全署,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能暫時答應他,再向他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他給了我幾封信,我燒了兩封,但最重要的信他還沒有給我……」
「你這傻孩子!」麥洛里瞪了他一眼,「他不會給你的,除非他確定你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如果他是個狠毒的人,說不定還會拿這件事威脅你繼續為他賣命,等到他不再需要你時,就把所有的證據都交到我們手裡,讓你再也翻不了身!」
「我知道……」艾爾本忍不住哽咽出聲,「我只是想拖住他,再慢慢想辦法。閣下,我這些日子真的很痛苦……」他想要大哭一場。他能感覺到,麥洛里的那聲罵,其實就表示已經原諒了自己,心上的重擔忽然消失了,叫他怎麼能不感嘆萬分?他真切地覺得,自己選擇了坦白,真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麥洛里沒有打攪他的流淚,只是默默翻看著手中的筆記,臉上非常平靜,但微微顫抖的手卻泄露了他內心的震驚與激動。
當艾爾本的哽咽聲靜下來時,他才問:「這個本子……是怎麼回事?是你父親的遺物?怎麼之前沒聽你提過?」
「我以前也不知道,是最近才無意中發現的。」艾爾本抹乾淚水,將絲黛拉公主盜竊的事說了一遍,又道,「我覺得她非常可疑。如果說,我父親生前曾經跟諾嘉人提起這本手記的事,傑達公爵也應該知道才對,他們想要,為什麼不直接跟我提?傑達公爵用我父親的信來威脅我的,又向貴族們贈送了大批禮物,包括這份名單上的大部分人,這不是多餘嗎?我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