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座之上的坎蒂絲,微微側過身,看著比手畫腳的陸恪,明明正在開車,卻依舊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示意著戰術布置,就好像正在下圍棋一般,以形象生動的動作來詮釋出比賽里的細節,眉宇之間的專注和投入,正在輕輕涌動著。
全神貫注的陸恪,眼睛似乎正在閃閃發光。漸漸地,世界就這樣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陸恪的聲音在涌動著,一點一點地描繪出那個屬於他的世界,他自己的世界。
坎蒂絲就這樣專心致志地注視著陸恪,不由自主地,嘴角輕輕地上揚了起來。
陸恪的動作突然就停頓了下來,轉頭快速地瞥了坎蒂絲一眼,自己也不好意思地啞然失笑,「抱歉,我有些太過投入了。」
「我知道。」坎蒂絲點點頭,潔白的貝齒輕輕地咬住了下唇,眼波流轉,笑容暗暗地涌動著,「但我覺得這很有趣。每次提起戰術的時候,你的眼神都會變得不一樣,仿佛可以打開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門,那是屬於你的世界,就好像伸展台是屬於我的一樣。」
陸恪有些生澀地撓了撓頭,歡快地大笑起來,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句,「沒有辦法,職業習慣。你知道嗎?進入職業聯盟之後,真的是完全不一樣,橄欖球的戰術,是體育,是競技,但也是數學,是天文,是物理,真正地鑽研進去,那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
「即使是現在,我們球隊自己的戰術手冊,我也不能說,我完成吃透了,然後今天觀看愛國者隊的比賽,我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比利切克能夠如此讓人忌憚!」但說著說著,話匣子就再次打開了,絮絮叨叨的話語又停不下來了。
甚至於,陸恪忍不住用右拳砸了砸方向盤,「以前每次觀看大曼寧和布雷迪的比賽,更多就是湊熱鬧,一直都不太理解,為什么小馬隊每次對上愛國者隊,總是落於下風。現在終於明白了,小馬隊只有一個大曼寧,而愛國者隊則有比利切克和布雷迪,以一敵二,這著實太困難了。」
坎蒂絲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陸恪,眼底的暖暖笑意正在潺潺流動。
第一次意識到茱莉亞喜歡陸恪的時候,坎蒂絲腦海之中更多是困惑,因為在她的眼中,陸恪就是一個朋友,一個爽朗陽光的大男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所有的相處都特別自然,不會彆扭,也不需要花費心思,在追逐夢想的道路上,兩個人並肩而行,就如同旅伴一般。
但現在,坎蒂絲卻忽然意識到,陸恪是一個男人,一個具有人格魅力的男人,那種清爽的荷爾蒙氣息在舉手投足之間洋溢出來,專注而明亮的眼睛背後,有傷痛,有悲傷,有喜悅,有無數的故事,最重要的是,有夢想,有堅持,有執著,有拼搏,還有專注。
他是一個值得讓人喜歡的男人。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