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的嘴角也不由上揚起來,連連點頭,「是的是的。去他媽的海鷹,去他媽的紅雀,現在他們再知道,國聯西區誰才是老大了吧?」說著說著,笑容就綻放了開來。
但笑容越是燦爛,話語就越是苦澀,那濃濃的悲傷始終揮之不去,可是,喬納森卻依舊沒有停止下來,而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陸恪,一字一句地說著,越來越激動,越來越亢奮,似乎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那種極度樂觀與極度悲觀的劇烈反差,在那微微顫抖的聲音之中透露出來。
「今年是屬於我們的年份,對吧?斑比?今年是我們重新登上巔峰的年份,對吧?我們等待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對不對?今年就將是屬於我們的,我們會讓整個聯盟都驚訝的,我們是永遠都不會輕易放棄的49人,沒有人可以小覷我們,對不對?」
注視著眼前的喬納森,陸恪只是覺得胸口隱隱發悶,苦澀就在舌尖緩緩地蔓延開來。
「對。」陸恪將內心深處的苦澀死死地壓制下去,重重地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喬納森暢快地大笑了起來,「我就知道。瑞恩也知道。瑞恩會很開心的,不對,他會瘋狂的,他甚至會站起來跳舞的。哈哈,他是一個糟糕透頂的舞者,那場面絕對不忍直視。」
明明是在歡快地笑著,但言語之中的痛苦卻正在煎熬翻滾著,視線里隱隱閃爍著一些晶瑩的淚光,他不由肆意地大笑起來,掩飾著自己的狼狽。喬納森那瘦瘦弱弱的佝僂後背,似乎又稍稍彎曲了一些,幾乎就要無法承受生活的重量。
「我會期待的。」陸恪努力地露出笑容,歡快地說道。
平時的伶牙俐齒,此時此刻卻已經變得笨拙起來,話語的力量在此刻是顯得如此蒼白和輕盈,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任何話語都無法帶來歡樂,也無法帶來慰藉。陸恪的眼神也不由稍稍黯淡了下來,苦澀難當。
稍稍停頓了片刻,陸恪轉頭看了看病房,無比艱難地開口詢問到,「瑞恩……現在到底怎麼樣?」
喬納森也轉過頭,靜靜地看著病房裡瑞恩的背影,那瘦弱的身軀讓人於心不忍。
但喬納森還是努力表現出自己的堅強和鎮定,「我不知道,準確說,醫生也不知道。醫生說,病情突然就惡化了。不是四肢技能,而是吞咽和說話的能力,整個呼吸系統都受到了攻擊,以至於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他們也沒有辦法阻止,必須住院治療,因為……」
稍稍停頓了片刻,聲音就再次卡住了,喬納森以為事情會伴隨著時間的推進而變得簡單起來,他會慢慢地開始適應,他會慢慢地開始習慣。但現在他才意識到,其實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