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人人。
視野之中的每一寸空地都站滿了人。在希斯羅機場接機大廳之中,因為空間有限,所有人群全部都聚集在了一起,似乎在巴掌大小的方寸之地塞滿了人潮,密密麻麻地景象製造出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的重錘既視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在特拉法加廣場之上,整個開闊而空曠的空間,讓密集洶湧的人潮浩浩蕩蕩地鋪陳開來,熙熙攘攘地朝著視線盡頭的建築和公園方向連綿,氣勢磅礴地在倫敦那灰色天空之下勾勒出了驚心動魄,如同濃墨重彩地潑墨畫一般,瞬間揮灑把所有的氣韻和聲勢全部都釋放出來,那恢弘大氣的景象營造出了一種指點江山的霸氣。
一千人?五千人?一萬人?
此時不由就陷入了迷失狀態,根本無從做出判斷,視野被人海徹底塞滿,只覺得整個倫敦的所有居民似乎都已經聚集在了這裡。
「哇哦。」陸恪不由就發出了驚嘆聲,即使窮極想像力,他也沒有料想到,倫敦的城市中心正在上演一場風暴,而自己就置身於風暴眼之中,親眼見證了如此奇蹟的發生,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需要交通管制了。
如此景象,恐怕就連聯盟也沒有預料到。
打開車門,陸恪一眼就看到了眼前鋪陳開來的紅地毯,不由就歡快地笑了起來,「沒有想到,我的第二次紅地毯之旅居然如此之快,我還以為可能要等到我的結婚典禮了。」
打趣地調侃了一句,而後陸恪就走下車。
全場那浩瀚的人海就這樣摧枯拉朽地進入眼帘,呼喚著「斑比(Bambi)」的聲音此起彼伏,嘶吼與嘶吼、尖叫與尖叫互相交織在一起,以至於音節本身都失去了意義,無法識別清楚,只剩下一個「Bam」的擬聲詞在激盪著,現場就非本意地形成了一股擊鼓雷鳴之聲。
「嘭(BAM)!」
「嘭!」
「嘭!」
那一聲一聲鼓點式的擊打,開始狠狠地撞擊在心臟和耳膜之下,激盪出一波接著一波的震撼漣漪,血液就這樣開始汩汩沸騰起來,如同岩漿正在奔騰燃燒一般。
陸恪還是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他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朝著兩側的球迷們揮手致意,一路小跑著進入了特拉法加廣場的正中央,就好像螞蟻進入了象群領地一般,那種渺小與恢弘的鮮明對比著實太過洶湧,以至於耳邊都可以聽到血液翻騰的激烈聲響。
在全場人山人海的包圍圈正中央,現場搭建了一個足球場——不是橄欖球場,而是足球場,綠色的人工草皮在城市的高樓大廈包圍之下,透露出一股盎然綠意,就連灰濛濛的倫敦天空都似乎明亮了些許。
然後,陸恪就看到了站在人工草皮之上的加博特。
顯然,加博特也有些不太適應如此盛況,他時不時地抬起右手,朝著周圍的球迷揮手示意,但動作著實太過僵硬也太過生澀,看起來就好像有一個背後靈指揮著他的動作一般,那完全不自然的動作有種喜感。
轉過身,加博特就看到了陸恪,可以明顯察覺到他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