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辯解聲在唇齒之間含糊著,就如同寒冬積雪剛剛融化之後的泥濘小路,穿著靴子一深一淺地踩著,吧唧吧唧的聲音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而這一次也沒有能夠堅持太久,緊接著就湧來了第二波。
嘔。
嘔。
阿爾東嘔吐得昏天暗地,幾乎把整個腸胃都已經掏空了,這次的嘔吐沒有太多內容物,很快就只剩下嘔水了,那粘稠的嘔吐物在嘴巴和鼻子之間互相糾纏著,畫面著實太過驚悚以至於讓人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惡!你真的太噁心了!」華萊士嫌惡地開始後退,用雙手支撐住地面,以無比彆扭的方式快速地倒退行走了幾步,遠離嘔吐物的污染。
同時,嘴裡還在絮絮叨叨地吐槽著,「兄弟,你現在真是一個娘炮(pussy)!在療養院裡,他們到底把你怎麼了?他們到底是摧毀了你的身體,還是乾脆就調換了你的靈魂?上帝,昨晚才喝了兩輪龍舌蘭而已,你居然就嘔吐成這樣?該死的,你真他媽是一個娘炮。」
站在旁邊的馬庫斯都要看不下去了,「夥計,這不是重點吧?」
華萊士卻抬起頭來,滿臉都是震驚,「什麼?這當然是重點!他不再是一個男人了!就這樣一點點酒量就像個女孩兒一樣吐得昏天暗地?這才是重點!耶穌基督!我要我的那個兄弟回來!你到底怎麼了?這不是你!這不是那個在球場之上大殺四方的男人!」
馬庫斯扶額,朝著阿爾東投去了一個憐憫的視線:抱歉,兄弟,我試圖拯救你了,但你的夥計一直在旁邊拆台,我也沒有辦法了。
「所以,兩瓶啤酒,哈?」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阿爾東,陸恪的怒火已經逐漸攀升到了極點。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崇尚肢體暴力的個性,很多時候很多問題,溝通就可以解決了;但如果溝通和協商依舊沒有辦法解決,他也不介意直接動手。
前來阿爾東住宅的路上,陸恪就告誡自己不要胡亂做預設,事情有著無數可能,他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也需要抱著最好的期待,也許只是他自己胡思亂想,也許只是他對阿爾東缺少了足夠的信任……
但現實情況卻比陸恪的最壞打算還要更加糟糕。
「在我的字典里,啤酒也一樣是酒精,除非它是無酒精啤酒。」陸恪波瀾不驚地說道,但憤怒的情緒卻已經衝破了理智的底線,看著眼前如同一攤爛泥般躺在嘔吐物之中醉生夢死的阿爾東,甚至就連站立都站不起來,再回想一下威利斯那腫脹的膝蓋、賈斯汀那痛苦的坐姿……
「崩」。
腦海里的理智琴弦就這樣崩斷了,陸恪大步大步地走了上前,爆發出了一股不可阻擋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