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周到現在,阿爾東始終沒有與華萊士對峙,他不敢也不想,他只是想當然地把事情丟在了旁邊。現在他才知道,其實他害怕真相揭曉,然後證實陸恪的說法是正確的,更進一步,其實他內心深處知道陸恪是正確的,但他沒有勇氣也沒有膽量面對現實,於是就這樣放任自己在困擾中再次迷失。
然後,昨晚的比賽就這樣發生了。他痛恨那樣懦弱而膽怯的自己,更加痛恨那樣一次又一次辜負隊友信任的自己,他覺得那樣的自己太可怕了,如果球隊選擇了拋棄他,他也無話可說——因為換位思考,他也想拋棄那樣的自己。
於是,他終於站在了華萊士面前,終於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因為他已經做好了面對真相也面對自己的準備。
阿爾東的話語讓華萊士節節敗退,簡直不敢相信,劇烈震動的瞳孔泄露了內心的慌亂,過去整整一周時間都沒有發生任何異常,華萊士還以為事情就這樣平復了,他再次成功逃過一劫,然後他就選擇性地把那些記憶全部都埋藏起來,假裝不曾發生過,沒有想到卻在自己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撞擊過來。
說話,說話!現在就快些說點什麼!說話!
腦海里的聲音正在嘶吼吶喊著,此前,他不是已經構思好了所有說辭嗎?當陸恪戳穿之後,他不就已經準備好了嗎?他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肯達爾·詹納身上!他可以指責陸恪完全就是在信口雌黃!他可以假裝自己也是受害者!他有著無數方法可以逃脫指責,根本就不用擔心!他不是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嗎?
可是,為什麼現在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因為酒精而變得遲鈍的大腦更是沒有幫不上忙,華萊士猝不及防地遭遇了嚴重打擊,他努力張開嘴巴,卻始終沒有能夠發出聲音,然後終於擠出了一些支離破碎的話語。
「我!沒有!不是!他!不是!說謊!不是!我……他……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華萊士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說些什麼,亂成一團的大腦完全無法組織起來,語無倫次的聲音就如同滿地碎片一般,散落得到處都是,那笨拙而慌亂的模樣讓他越發憤怒起來——對自己的驚慌失措不滿,卻在憤怒之中陷入了進一步的惡性循環,最後就如同傻子一般,支支吾吾地說出毫無意義的否認。
看著這樣的華萊士,阿爾東的怒火卻熊熊燃燒起來,「說點什麼!你倒是說點什麼!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斑比虛構出來的!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誤會!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斑比卑劣的陰謀詭計!告訴我你根本什麼都不曾做過!告訴我你依舊是我認識的那個華萊士!快點告訴我!」
阿爾東的爆發讓華萊士徹底愣住了,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