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最前端,上二樓的樓前台階旁邊,還有一架白色的大三角斯坦威鋼琴,鋼琴前坐著一個長發如瀑,戴了半面銀色面具遮住上半張臉的年輕女琴師,靜靜的彈奏著琴曲,優美的音符從纖細的指尖下流淌出來,通過麥克風和音箱傳遍了整座別墅。而等到舞會正式開場後,更有一隊專門請來的樂團也會隨後上場,為現場奏舞曲,好調熱氣氛。
安廉傾走到樓梯前,沒有馬上抬步上樓,而是又環顧了一下賓客滿場的大廳。滿意的微笑了一下。連帶著,本來就優美的鋼琴聲也在他耳中顯得愈加悅耳了起來。
「不錯的曲子!」安廉傾笑了笑。身邊的人連忙點頭應和:「是的!安先生,這位女琴師是舉辦過多場演奏會的kiralin,以前在國際上也頗有些小名氣,我們招募琴師的時候本來沒想到能招到她,結果她的經濟人居然出面接下了我們的單子。」
「kiralin?!」安廉傾皺了皺眉,片刻後終於搖頭:「沒聽過,只是以前的琴師,恐怕現在也過氣了吧……所謂的名頭也不過就是為了出場費比其他人高些,舞會結束後再封個大紅包給她就是!」
「是的!」身邊人連連應聲,招來一個侍從囑咐了幾句,那個侍從馬上就跑向了女琴師的方向,俯身在琴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安廉傾含笑看著女琴師在侍從離開後站起身來,依舊立於鋼琴前,並沒有過來道謝的意思,也並不為有額外的報酬而欣喜,只淡淡的勾起嘴角,有禮的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感謝。
「還挺傲氣……」安廉傾呵呵一笑,也沒有惱怒,隨口輕嗤了一聲,微頷首。轉身上樓。
女琴師露出面具外的水翦雙瞳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靜靜的目送安廉傾離開之後,這才重新坐下,抬起手來掃過琴鍵,很快的,優美的鋼琴曲再次流瀉了出來……
高興嗎,安廉傾?!以為自己有了翻身的機會?!以為自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可以安全而逍遙的抓到我了嗎,安廉傾?!露出面具外的唇角微勾,劃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一絲低低的笑意忍不住溢出唇邊,面具上一滴晶瑩的水珠卻從垂下的劉海下墜落,飛速砸在琴鍵上碎散開來,根本沒讓任何人發現。
以愛之名,就能肆意的傷害別人,就能抹去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嗎?!
你要怎麼賠我爸爸,安廉傾。
你要怎麼賠我媽媽,安廉傾。
瑟縮十多年來的孤獨和寂寞、噬心刻骨的瘋狂與悔恨、親手染上足以墮落地獄的罪、險些被干*的恐懼……這些你要怎麼賠我?!安廉傾……
鋼琴曲漸漸變得激昂而悲傷,旋律中帶出令人心顫的酸楚,安家的賓客們開始還沒有太過注意這些,直到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之後,有些對音樂比較敏感的人們才首先皺眉,接著又是越來越多的人……
「是大嫂?!」別墅外,剛剛驅車趕到的舞者打開車窗探出身子,仔細的傾聽了一會兒別墅中傳出來的音樂聲,終於忍不住皺眉疑惑道:「大嫂什麼時候會彈鋼琴的?!調查資料中有顯示這一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