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火光自天空中炸開,黑色的碎片四處飛濺,無數人影傾刻間化為污有。又一頭機械飛龍被打了下來,上面乘載的幾百名法師連最後一個法術都沒來得及吟唱完畢,就被炸了個灰飛煙滅。
遠處一座低矮的山丘上,黑色魅影般的怨魂那一雙雙閃爍著邪惡光芒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他們是鬼族的魔法師,或許說法不同,但是他們的遠距離攻擊甚至已經超出了我們最好的弓箭手的攻擊範圍。
不能再等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這座防禦並不健全的城市。這裡不是我在龍之故鄉的惡魔領地,這裡沒有精靈族或者龍族的守護,一但失守,留在這裡的所有玩家就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下降一級,退回西方大陸,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次來到這個地方;一個是掉回零級,在這片陌生的天地下重頭開始。與其被動地等待那個結局,我到不如主動退回去,至少,我們大家都不用降一級,對於今後的發展更加有利。
「凌雲,不能再等了。」我從箭塔上一躍而下,衝著死死抵在城門上的凌雲喊道:「你馬上帶所有人離開這裡,我已經叫風子去開啟方舟了。只要離開了這裡,大家就安全了。再這麼死撐下去,所有人都得跟著玩兒完。」
「你是對的。」凌雲的肩膀用力地撐在城門上,透過門上的縫隙,我已經可以看到外面那些染滿血污、令人噁心的嘴臉。他抽回長劍,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著氣說道:「可是我這裡的人要是走了,那些惡鬼馬上就會衝進來。你叫天劍跟星晴嫂子他們先走,我跟疆土在這裡斷後。」
「就是。」疆土的臉被鬼卒抓去一大片肉,此時看起來血肉模糊,幾乎可以見到森森白骨。他的一隻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東西了,但他手中的炎龍刀還在,身上每一塊鼓起的肌肉仿佛都在訴說著他的決心:「小隱,你帶著兄弟們先走吧,這裡有我跟凌雲就行了。我身邊的這群兄弟,不管是現實還是在遊戲城都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們一早就決心同生共死,所以……」
「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所以你們都別給我羅嗦,全部退回到方舟那邊去!」我大聲吼道,一把抓起疆土的衣領:「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連血神跟芸芸這樣的祭祀都沒辦法治好你的傷,你以為你還可以撐得住多久!你以為你的犧牲我會很感動嗎?做夢!要是還當我是兄弟,就給我馬上走!等回到西方世界,你想要怎麼逞強我都不攔你。」
凌雲看了一眼疆土,他臉上的傷也的確是太駭人了,而且加持了詛咒的傷口,連末日血神跟芸芸這樣的高級祭祀也毫無辦法。其他兄弟或多或少也受了同樣的傷,面對鬼族的這一仗,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給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痛。
「可是小隱。」凌雲說道:「如果我們這一走,城門馬上就會被攻破。到時候別說是我們,就是其他兄弟一個也走不了。所以你不用再勸了,帶著星晴嫂子,還有那些娘子軍們先走吧。不過就是掉個一級,我的人還承受得起。」
「我們不走。」正說著,芸芸帶著血色的一幫娘子軍走了過來,而她身後的清絲百合對我說道:「隱為者,雖然我們以前有過一些過節,但是自從和你真正認識之後,我發現你是一個顧全大局,而且處處為他人著想的好男人。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們女人不是隨時需要人保護的對象。無邊在臨死之前曾交待過我,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同疆土大哥戰鬥到最後。我答應了他,也答應了其他姐妹,如果你叫我們就這麼回去,你叫我拿什麼臉來面對他們,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