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就是這個意思!」那年輕男子的聲音說道:「蜉蝣絕不會擔心什麼劫數,因為它的生命只有一天。一百萬年一次劫數,它遇上的機會是……」
「三億六千五百四十四萬分之一。」那白鬍子老頭的聲音傳來,已將那個數字計算了出來。「作為蜉蝣,簡直不必擔心什麼劫數。若是蜉蝣擔心劫數的來臨,那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了。」
說到這裡,連同那個中年人、年輕男子,以及極柔美的聲音全都笑了起來,不過那白鬍子老頭卻說:「這種說法還是有一點說不通。擔心劫數來臨,無非是為了怕死。為了怕死,反而把生命縮短,這怎麼說得過去?」
我和芸芸躲在那團像礁石一樣的雲彩後面,聚精會神地聽著頭頂上傳來的談話聲,心中暗想道:看來那個白鬍子老頭跟另外三個傢伙顯然都不是凡人了,而且聽那口氣,似乎還有點神仙的味道。
不過那條河不是說送我們去找他的鄰居嗎,一條居住在黃泉盡頭的河,怎麼會有一幫子神仙當鄰居?
我們正覺得奇怪,忽聽得那唯一的女聲說道:「這麼說起來,凡人都是怕死的嗎?」
另外幾個人沉默了一陣,似乎正在思索答案。但那女的也並沒有想要得到回答,而是立刻說道:「我看不盡然。至少咱們眼前,就有兩個不怕死的。」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要壞事。
要知道,咱們就算不是在天上,也應該是在一個遠離人間的地方,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幾個「非人類」在這兒聊天打屁了。而那女的分明在說眼下有兩個不怕死的凡人,不是我跟芸芸,那還有誰?
芸芸心頭也是一驚,剛準備對我說什麼,卻只見我們眼前的那一大團雲層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同四周的雲彩也跟著消失不見,只留下我跟芸芸腳下所站的地方。
這一回,可不像剛才站在岩石那樣穩當了,透過腳下的雲層,我甚至可以看到下面的群山大川,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天際。而我們身處的這片彩雲,卻在高天之上,離著地面,不知道有幾千幾萬米。
真要這麼摔下去,那還有半條活命在?就不知道從這兒掉下去,到底算在東方大陸,還是在西方大陸。
若是在西方那還好說,至少芸芸應該可以去就近的城市裡復活了。要是在東方,芸芸的回城符用不上,而我……實再不知道該在哪裡復活才好。
可是這些擔心明顯都是多餘的,因為我們並沒有從雲彩上面掉下去。恰恰相反,那雲彩托著我和芸芸的身體,正在逐漸上升,轉眼間,便又到了另外幾片雲彩的旁邊。
這時候,我們終於看清剛才說話的幾個人都長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