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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構圖和色彩的考量,這一幕的取景時間是傍晚。
直磨到最後夕陽落山,孔司翰那仿佛木住的臉,也沒折騰出什麼新花樣。
後來導演乾脆不錄了,讓所有人都原地休息,單獨讓孔司翰和傅今歌一遍遍重複這段:見面、問好、對視。
孔司翰越演越糟,越來越不在狀態。
劇組的所有人也從最開始的驚訝、取笑,到後來共同擔憂起拍攝進度了。
最終,牧乙直接被氣得摔帽子走了,孔司翰見狀衣服都沒換,也氣沖沖地走了,搞得道具組的人在後面一路小跑地追。
副導演只能上來,安排提前收工。
謝遲遲在徐甜的陪伴下去換衣服、卸妝,等到收拾停當,天色也漸黑。
左右看看,不見其他熟人,謝遲遲也只能嘆口氣,坐自己的車先回酒店了。
同劇組的幾個主要演員,現在都是各行其是。
傅今歌是典型的體驗派,從開拍以來,為了保持和他本性截然不同的“計秋生”狀態,就一直離群索居,除非上戲,否則不和其他人過多接觸。
每次場記一打板,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溫柔和順下來,獨剩眼神里,始終余有一絲不屈的鋒芒,把計秋生這位梨園名角骨子裡那種溫柔抵抗的矛盾氣質,飾演得形神兼備。
梁嬰雖然也是個體驗派,可比較起傅今歌來,倒還要好一些。
她飾演的張素,是受了新式教育的女學生,父親又是思想進步的地下黨,不論是肩負父親遺命護送國寶的孤勇,還是不計較身份差異,飛蛾撲火愛上計秋生的浪漫,某種程度上,與梁嬰本人的性格還是極為相通的。
儘管如此,梁影后每天還是回酒店鑽研劇本,確保第二天台詞張口就來,倒背如流。
至於鄧昱這位小老師,雖然是這幾人里唯一的方法派,戲份又不多,可不知道為啥,一進劇組就躲著謝遲遲走,不知道的,還以為倆人有什麼恩怨呢。
其他人更是和謝遲遲沒什麼交集。
謝遲遲也沒經歷過別的劇組,不知道是不是別人拍電影也這樣,反正從正式開拍起,她就形單影隻,只有徐甜相陪了。
多少,有點寂寞。
對於謝遲遲來說,她的表演方式,概括來說,其實就是高度的控制。
從調動真情實感去體會人物,到貼切的行為、舉止、神態,帶感情的揣摩部分只要做過一次,就好像在虛空中留下了錨點,隨時可以通過純技術的手段,在角色身上跳進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