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縮小範圍來說,就是17歲以下的,這些願意給偶像花錢孩子!”
“你那首浮誇唱的不是很明白嗎?這是一個講究注意力經濟的圈子,頂級流量決定500億體量的娛樂市場資金走向。所有人都在挖空心思做紅利的時候,你耍什麼理智、清高?”
聽到何馳提起《浮誇》,謝遲遲到底忍不住,騰地坐了起來:
“我不是清高!”
蓬亂的髮絲黏在她的臉頰,謝遲遲第一次顯得如此狼狽。
她咬著牙道:“你說得我都懂,但是有些事情,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沒錯,市場確實熱捧那種賣照片都能日入幾百萬的流量,都是為了工作,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我也不會瞧不起誰……但是!”
謝遲遲的眼神亮得怕人,一字一句道:“但是那些小孩子,三觀還不成熟,很輕易就會被影響的小孩子們,憑什麼讓資本玩弄他們的思想?”
“我再說一遍,”她瞪視著何馳,就像面對那由金錢和欲.望構築而成的史無前例的龐然大物,輕蔑地道,“別人我管不著,我自己的粉絲我自己管,反正我錢掙夠了,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何馳漠然聽完,微微垂下頭。
那因為疲憊而浮腫下垂的眼瞼,遮住了他眼底的無奈和悲涼,最後沉重地嘆道:
“遲遲啊,資本可是是會咬人的,真到危險的時候,陸總也未必護得住你……你……好自為之吧。”
……
……
這一段對峙過後,保姆車內的氣氛凝重得好似能滴出水來。
唯一的好處可能是所有人都精神了。
好不容易,車子終於抵達了緊挨著京市電影製片廠的北影校園。
身為小蝦米的徐甜,一路上話也不敢說,只在臨下車前,匆匆用隨身攜帶的化妝包,給謝遲遲遮蓋了一下黑眼圈,又特意選了櫻粉色的唇彩,試圖沖淡自家藝人臉上依然殘存的殺氣。
饒是如此,剛一下車,謝遲遲那疲憊又緊繃的面孔,還是讓等候在表演系辦公樓外的陸丞一眼看出了端倪。
“遲遲?”
陸丞一邊打招呼,一邊不動聲色地瞄了下她身邊同樣面沉如水的何馳,腳下迎上謝遲遲,微笑著問道:“這是怎麼了,累著了嗎?你心太急,本沒必要把行程排這麼緊的。”
陸丞的眼尾細長,若是不笑,就總是顯得眼神冷厲,但是像這樣露出淺笑的時候,反而會微微勾起,纏綿又誘惑。
謝遲遲立時被他勾得心臟停跳了一拍。
她已經有一周沒見到陸丞了,在心情煩亂的時候,再見到這個人笑臉,真的令人精神一振。
“陸總,您怎麼也過來了?辦手續而已,我自己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