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回到家裡,許憶就窩在床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悶熱的夏天傍晚,連空氣都捎帶著幾分沉悶的窒息感,但她渾身像是泡在了冰窖里,手腳冰涼。
許母在廚房裡叫她:“憶憶,怎麼還在房間裡,準備出來吃飯。”
“好。”許憶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她還懶在床上沒有動彈,就聽見有人敲了門。
以為是許母,她也沒多想,便說:“進。”
門打開了一條縫,沈季倚靠在門邊,他脫了軍訓服的外套,只穿著裡面的短袖,露出了半截白皙的手臂。
“不舒服?”沈季問道,他散漫地抬起眼眸。
許憶窩著肚子,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她點頭。
廚房裡的許母還在忙著,沈季頓了下,還是走進去,拿起她桌上的杯子,轉身離開。
不多會兒,他端著熱水回來。
熱氣騰騰的,他放在許憶的床頭柜上:“喝點。”
“唔——”許憶仔細地看了他一眼,“我……”
她想問,沈季怎麼看出來她是月經期,還是說男生們的思維都是生病不舒服就多喝熱水?
話沒說完,就被趕過來的許母打斷:“你們兩個聊什麼呢,快來吃飯,今晚做的糖醋排骨,也不知道沈季你愛不愛吃,反正憶憶還是很喜歡我的手藝。”
停頓下,許母終於注意到許憶慘白的一張俏臉,忙問:“怎麼了這是?哪裡不舒服?”
許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也沒說話,眼神示意許母了下,女人之間都明白,許母也立刻反應過來。
“那你等著,媽去給你做碗薑糖水。”說著說著,許母又磨磨蹭蹭地道,“你爸今天下午也給我打了電話,他說讓我告訴你一聲,他現在在那邊安頓下來,一切都好。”
許憶點頭,“好。”
頓了頓,“媽,你跟我爸說,不用擔心我。”許憶下頜微微揚起,雖然眉眼間都透著一股虛弱的勁兒,但她還是笑笑,“我現在也一切都好。”
剛走到門口的許母猛地停住,她神情有些動容。許憶的這番話對許母來說,實在太重要。
一個家庭,如果不能和氣融洽,即便是許父在外面賺了大錢,也會填不滿家庭裂痕的溝壑。許憶的這番話無疑是在對許父承諾,自己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幼稚,會好好讀書,也會好好地照顧許母。
“好好好。”許母連說了三次,神情比起剛才過來的時候,更加開心,眉眼都帶著笑意,“我這就去給你煮點薑糖水。”
等許母從臥室出去以後,許憶才注意到,沈季一直沒離開,他靠在床頭櫃旁邊,手插進了褲兜里。
兩個人視線一撞,“喝點水,喝完我再去給你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