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確是許將軍的。”
薛妍穗疑惑之色更濃。
“字跡是許將軍的,但書信不是許將軍所寫。”韓道輝如此這般解釋了一遍,“應是許將軍身邊親近之人收集了他的手書,剪下一些字,拼成了這封書信。”
“原來如此。”薛妍穗這才解了疑,“好精巧的心思。”
“心思確是陰詭,將這些字黏貼在一起,幾乎□□無縫,看不出端倪。然余夫人眼淚滴在上面,洇透了紙,黏膠遇水黏性漸失,字跡歪斜,這才看出了不對。”韓道輝覺出不對,稟報了陛下,陛下將這封書信放入水盆,字字分散,這才識破。
“若非娘娘帶餘夫人入宮,還不知何時發現其中關竅。”韓道輝道。
“天意。”
薛妍穗進了偏殿,告知了余夫人。
“奸賊該死。”余夫人大罵奸賊,又哭又笑了一陣,情緒才穩定,欠身對薛貴妃道謝,“多虧了娘娘,老身才能看到這封書信,上天有眼,破了奸賊的伎倆。娘娘放心,老身知道輕重,誰都不會透露。”
余夫人出宮回府,她本就病著,又經歷大悲大喜,情緒劇烈起伏,虛弱的身子骨承受不住,被人背進府的。
許江等著消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聽到長嫂回府,急急去迎,待見到她氣息奄奄的趴在婢女背上,眼睛高高腫起,心涼了半截。
許江以為余夫人進宮是求情的,不知她去辨認書信,這模樣不像是有好消息,但他不死心,“長嫂,陛下是不是要饒過咱們?”
“站住,退後。”許江剛要走近背著余夫人婢女,兩把長刀橫在面前,兩個凶神惡煞的男裝婢子斥責,神情冷冰冰的,似乎只要他再跨前一步,就劈了他。
許江白著臉倒退好幾步,他與長兄許淮不同,自小養得嬌貴,不愛舞刀弄槍,許淮在西北征戰,他在京里享受榮華富貴,見到這陣勢,便唬住了。
“你們不是吾家婢子?”
“二郎君,”余夫人身邊的婢子臉色一變,上前對著許江小聲警告,“她們是宮裡的人,招惹不起。”
“宮裡的人?圍了許府還不放心,要貼身監視。”許江心涼透了。
婢子同樣惶惶不安,不過,她還掛念著病著的夫人,轉身回去,一行人回了東院。
許江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正院,他後悔了,他不該為了富貴攀附彭王,不該為了讓得彭王信重扯長兄的旗號,甚至讓笙郎偽造了封長兄的書信。長兄警告過他,不要和王公往來過密,他還嘲笑長兄傻,只會打仗,不會交際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