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攪蠻纏。”薛成捂著胸口痛苦的喘息,“出去。”
崔氏不敢置信的看他,咬著牙跑了出去。
“生母?”薛成渾濁的雙眼透出一絲光亮,他想到了讓薛妍穗來見他的辦法。
這些天,皇帝步步緊逼,他快成了喪家之犬,可薛妍穗在宮裡並未受到牽連,看來皇帝對她是有幾分真心的寵愛。可這幾分真心能延續多久,後宮爭鬥的慘烈未必比前朝少,薛妍穗身為嬪妃,能依仗的只有母家,薛成迅速的謀劃出一個主意。
承嘉殿,薛妍穗靠著大迎枕,半躺在榻上,話本翻到一半,實在忍不住嫌棄,仍在了一邊。這落魄士子遇貴女的戲碼,她無法代入落魄士子,只覺俗套憋屈。
等下次見到濟王妃,和她好好聊聊,薛妍穗想著不能讓濟王妃的書坊總出這種看著堵心的話本。
話本看不下去,薛妍穗頗覺無聊,那日下雪讓皇帝撞見她玩雪,不止付出了喉嚨沙啞的代價,她再不能觸碰冰雪。她想親手堆個雪人,宮女、宦官團團圍著她求她不要動手,她悻悻作罷。
“娘娘,梅園的素心臘梅開了,濃香馥郁,今日天色晴好,娘娘可要去賞一賞?”張雲棟低眉順眼的問,陛下的話,他們不敢不聽,而且還是為了娘娘好,不過陛下只是說不許娘娘玩冰弄雪浸了寒氣,到園子裡看看花還是無礙。
踏雪尋梅,聽著就風雅,薛妍穗頗有些意動,然而想到前幾日在臨海大長公主府上的遭遇,她又意興闌珊,“本宮若是去了,估計不到半個時辰,梅園裡就人比樹多了。”
張雲棟張了張口,默默閉上,心裡又罵了一遍齊國公薛成,得勢時娘娘沒沾一點,如今倒霉了娘娘反而受連累。陛下待娘娘一如既往,宮裡上下沒人敢明著得罪承嘉殿,但人心變了。不止宮裡,宮外也一樣,總有人覺得娘娘是罪臣之女,遲早要失寵,蠢蠢欲動。
前幾日臨海大長公主的幼女痘疹痊癒,大長公主為了慶賀辦了場宴會,特意入宮給娘娘送了帖子,娘娘為了大長公主的臉面,出宮赴宴。結果,赴宴的一些夫人帶著自家琦年玉貌的小娘子,故意在娘娘面前說些什麼自家姑娘恭順、知恩之類的話。若不是臨海大長公主瞧著娘娘臉色不好,搶先將人趕走,娘娘險些要拂袖離開。
“娘娘放心,奴讓人守著,不許人進梅園。”張雲棟發狠道。
“守得住梅園,還能將到梅園的路一塊守了?罷了。”薛妍穗興趣缺缺。
“這些人怎麼就纏上娘娘了?”張雲棟兇狠的神色里透著莫名的委屈。
薛妍穗撲哧樂了,拿起手邊光亮的銅鏡,看著鏡中的容顏笑,“明明醉翁之意在陛下,卻害怕陛下的冷臉,在本宮面前投石問路,唉,都怪本宮長著張比陛下慈眉善目的臉。”
興致一起,薛妍穗讓人拿來紙筆,畫了兩個小人兒,在右邊小人兒臉上寫了慈眉善目四個字。寫完了看著樂個不停。
皇帝進來的時候,就見薛妍穗舉著張紙樂不可支。
見他進來,殿內侍候的人齊刷刷跪下,皇帝搖了搖手,張雲棟等人無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