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王府門樓上看熱鬧的姬家兩兄妹,這時姬青鳳扯脫二哥拉拽,跑欄杆邊突然高聲叫罵:“呔!街上那個潑婦,我聽說你才是拉著我姑父的衣裳尾巴,穿著門派的小白衣裳夜奔的,我阿媽可是在孔雀國和在這裡都有婚禮的,你有過婚禮嗎?”
姬彩香一愣,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拍又打自個:“天殺的小潑婦賤貨,連親姑姑都要誹謗,我看你不折在天雷下也要地火燒,能不能活到兩歲都成問題。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們哪家的娃娃一歲就能天能地胡言亂語的?這就是一個小妖孽……”這時顧來娥她爹沖了來,一言不發,一把抱了姬彩香丟青牛車裡,顧彩香又踢又打,邊嚎邊罵。罵聲漸行漸遠。個子高的人幹什麼都很給力啊!
玄倪自是聽到了所有的吵架,他用一隻手臂支了頭,坐在王府前院的正殿中,一隻手緊握成拳,要不是這姬彩香歷來胡攪蠻纏,又是青鳳的親姑姑,他剛才真想出去親手把她打死了。就這樣,王爺夫婦都覺得整個前殿都陷入冰窯,冷得人發抖磕顫。
到了晚上,顧來娥和她爹,她大哥一起上門賠罪,王爺一個人接待了他們。顧來娥的爹個子極高,鶴立雞群的那種,他愧疚地說:“原是我嘴拙,沒能安撫好她,才鬧了這樣的笑話。”
王爺冷笑:“怕不僅僅是笑話吧,她罵我的王妃已是數次,今天咒我閨女那些話,虧得她還是長輩,如此惡毒!罷了,也是我姬家教導無方,出了這樣一個姑娘。你們回吧,以後若無事,少些來往,少些是非。還有你告訴她,以我的能為,哪裡能關了仙緣閣,小王我沒那麼大臉!”
晚上青鳳自是與玄倪同寢於香山洞府,她一早沉入黑甜鄉,玄倪卻一直望著洞頂垂下的淺粉軟煙紗帳發怔,傍晚姬彩香那些潑話,讓他想起往事,青鳳如今凡胎肉身,尚未修練,只有前五十年大人的意念強過普通人,但這些有什麼用呢?會生病會疲憊會防不勝防。他自己的今世肉身也只才修得個金丹初境,別人怕他,不過因為他真魂在此罷了,又有太子威儀,若沒了這些,這具身體不過是個普通少年。人生其實很脆弱。
第17章 17.閒趣拾碎
天剛亮,湘王和小公主就來了,二人剛坐天台上,住隔壁洞府的謹草謹花過來,奉上茶,才聽玄倪的聲音:“來人。”
謹花進去,見屋裡二人已穿戴好,便搬水進屋,然後讓他二人自己梳洗,自個則去收拾床鋪。
玄玲等不及,跑進來看,便見她大哥正在給青鳳梳頭。先用翡玉梳很輕的將頭髮一下一下通透的梳到發梢,然後分做兩股,各自指挽成髻,再在小髮髻上繫上與衣裳同色的髮帶,今天穿的是白色靈雀羽絲內衣外罩翡色細紗緊織千捶麻絲衣,麻絲耐磨,紗絲緊實不易掛壞,浣捶多遍則是麻絲較硬,得把它捶軟了,否則小孩穿著皮膚疼。玄玲看得淌口水,她這個太子哥哥,將侍女該做的事攬了自己做,不急不燥,慢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