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這裡,又是不能說話了,吃個飯必須沉默寡言的,只要不是大型宴會,都不能隨便開口跟別人閒聊說笑,這麼一大群人在一起吃飯也是不能好好講話,好悶吶。
玄倪在飯桌上是從來不會說一句話的,哪怕是在宴會上也不會說話,堅決不說,如果是有人給他敬酒,他也是默默無語的陪人家喝,完全不會說一句話。
這會兒青鳳看了看玄倪,見他沒有任何表情,也不看人,吃飯的動作非常克制,他甚至連看菜的眼神都欠奉。
他吃的是極少的,東西確實只嘗嘗味道,動作優雅而自然,好像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為了尊重吃飯這回事,舉行一種吃飯儀式那樣的感覺。
因為被他長期的耳濡目染,青鳳吃飯的動作也是比較端雅,其實她一直也比較優雅,哪怕是在前一世過的最寒酸的時候,吃飯時也還是比較克制的,畢竟她是在原生家庭成長到15歲家裡才陸續出事的。
那時候父母的管教很嚴厲,喝湯不能出聲,吃菜不能有聲,不能張嘴嚼東西,吃飯不能扒兩次,筷子不能碰在碗邊上有聲音,不能在盤子裡攪動,不能嘴裡吃著,眼睛盯著桌子上,筷子碰到哪一塊菜就只能挾起哪一塊。
記得很清楚的是,有一年家裡有客人,看到客人用蝦片鏟花生米,青鳳看到一個蝦片可以鏟十幾粒花生米,當時一興奮一激動,有樣學樣,也用一片蝦片鏟了一鏟花生米,結果在那位客人走了以後,父親讓她頂著一個水盆,盆里裝了滿滿一盆水,跪了兩小時,以便讓她記住,不要在飯桌上學別人。
那時候她也就八歲的年齡,因為心裏面委屈,一直掉淚,卻是沒有一個人同情她。
想起往事,她覺得在家庭里,餐桌禮儀,在大人看來好像是個特別嚴重的事情,還是野炊好啊,可以嬉哈,可以胡說八道,可以爛醉如泥。
下午她們三個女孩兒,跑到一片靈麥地邊上采野果吃,青鳳問劉菊花和傲雪,你們吃過火燒麥子嗎?
劉菊花搖頭,傲雪疑惑的說,這個不是做包子饅頭和乾糧點心的嗎?這個還能燒來吃這麼細小怎麼燒?
青鳳把畢方鳥叫了出來,然後撥了幾叢麥子,就直接放在畢方的身上給烤了,烤到外面的麥芒都焦黑了,拿到手裡一搓一揉,伸嘴把那些麥芒給吹了,黃麥子已經熟的了。
一把撲在嘴裡吃,那兩女孩跟著她學,說這無鹽無味的,為什麼會很香呢?
青鳳告訴她們說,我小時候肚子餓了,在外玩耍沒吃的,就是燒這個吃,有一次還把人家的麥地點著了,要不是有大人看見,那整塊地的麥子都要燒掉。
劉菊花奇怪了,心裡想,這小孩她都見到好久了,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她挨餓過呀!她到底是個正經的郡主呢,還是正經的小乞丐?難道她也是她師父撿來的?這個太一波的愛好是非常奇怪的,他的弟子來歷都有點奇怪,會不會,這個青鳳也是個假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