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鳳這時候已經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不斷的用手扯著自己的衣角,想把它扯伸展了。
孔儀琴撇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也不道歉,也不說錯,就站在那裡紅著臉,孔儀琴對玄倪說:“哪裡是你的錯?多是她自己的性子太跳脫了,到處都不服管教,以後你也少寵她一點,讓她多吃一點苦頭,知道這世界上沒有誰白白的讓著她,免得左右都不滿意。”
玄倪笑了起來:“剛剛才一個人從外面回來沒幾天呢,出去結夏一個多月,我已經儘可能的放她一個人了。”
青鳳本來先那麼哭,沒有人安慰她,心裡就特別的難受,這會兒又被教訓一回,簡直是被群起而攻之,她一生氣,轉身就往荷花池那邊跑,悶著頭,心裡想你們這些扯淡的人,四六不著的說了這麼多,不就是不想要我了嗎?
她偏偏穿著流光鞋,跑的就很快,沒有一個人攆得上她,路又那麼近,一下子就跳到了荷花池裡,荷花池裡的水其實不深,還不到一米,把蓮葉撲倒了一大片,結結實實的摔在水裡。
所有的人都跑了出來,她二嫂子遠遠的看到都驚呆了,可是有點哭笑不得,玄倪的臉突然就變了色,這樣毫無徵兆的,她就去跳荷花池,和當初在天上天的時候一模一樣,不過這個荷花水池很淺,不但淹不死她,把剛剛上身的新衣服都毀了。
姬光飄下去把她撈了起來,水滴水淌的,姬光嘎嘎嘎的笑,完全就是笑的合不攏嘴:“這傻子,別說這水淹不死人,就算是能淹死,恐怕也掙扎的難受,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家裡人的一點兒委屈都受不了,再說剛才本來就是你不對,雖然阿媽的話是說重了,可你自個兒想想你都在幹什麼呢?”
青鳳委屈得失聲痛哭:“你們都不要我了,我還活著幹什麼呢?左右我都是錯的,這麼多年我做過什麼大錯事,就這一件你們就要壓得我抬不起頭來,哪裡算是我的家人。”
孔儀琴嘆著氣叫人給她換衣裳,又叫:“把她給看牢了,把她的兩隻手給麻了,老娘這麼隨隨便便地說一說你你就要尋死覓活,看大家都把你寵的沒邊了,你還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玄倪一直站在同一個位置,沒有挪動過,青鳳本來就是一時發瘋,情緒激動過以後,看著大家咒的咒罵的罵,兩個哥哥一直在旁邊笑,當然是笑她蠢。
她被換上一身輕黃繡了淡雅素心花的衣裙,這個也是新上身的,從來沒有穿過,她從側廳里走出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玄倪這時已經回到了大廳里,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看到青鳳出來,他也看出來青鳳羞愧的模樣,本來不想過去,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彎腰問她:“你沒事吧?身上有沒有受了傷?”
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扶著她的肩,上上下下的打量,孔儀琴在一邊說:“你趕緊帶她走吧,這人這兩年越發被養的嬌氣了,這麼的任性猖狂。”
青鳳本來已經自覺不好意思了,但是母親的話讓她一下子氣不順起來,剛想說個什麼,玄倪現在正牽著她的手,只緊了緊她的手,她意識到現在不能和自己的母親槓上,低下了頭,由玄倪牽著她的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