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
不,應該是一定會這樣。
反正她沒有錢交學費,如果喬家斷了她的學費,那到時候就算她堅持也沒辦法。
喬嵐之前還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撐到高中畢業,然後考到外邊的大學,這樣就能擺脫了,可是現在聽見了喬母的打算。
喬嵐意識到,她必須做點什麼。
她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做出了打算。
當天晚上,喬嵐在喬二姐和喬母的嚷嚷聲中,艱難入睡。
第二天去了學校,走進教室里,教室里只有十來個住校生,居然有幾個同學和她主動問好。
被排外了將近一個月,喬嵐都忘了和同學說話是什麼感覺了。
回了好後坐在自己座位上,拿出政治課本,和往常一樣去外邊背書,然後跑早操。
回到教室拿了水杯去樓底下打水,打完水上來的時候無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正好看見了緩慢滾動著輪椅的郯墨。
將近一個月形成的習慣,喬嵐下意識又要和郯墨說早上好,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那天和郯墨說完話後,回家的路上,喬嵐嘗試換位思考的站在郯墨的位置上,來體會她的主動,對郯墨而言到底是什麼感覺。
長期不與外人接觸的人,會懼怕有人主動和她打招呼,會在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非常抗拒。
那郯墨,這種從小患有亞斯伯格症的人,只會更加嚴重,所以在她看來再溫和不過的打招呼,郯墨也許是非常排斥且讓他手足無措的。
郯墨也看見了喬嵐。
他敢肯定,喬嵐剛剛看見了他。
郯墨手上的動作,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加快了一點,可是再抬起頭時,那個原本在看見他時一定會停下來和他說話的女孩,已經不見了。
郯墨握在輪椅上的手,一時間僵在了那裡。
沒有人知道,剛剛這一刻的郯墨,其實是想主動同喬嵐說一聲早上好。
郯墨垂下了頭,半晌後重新滾動著輪椅,進了教室,回到了他已經坐了兩個多月的那一片陰影。
而喬嵐坐在門口,離他最遠的位置。
郯墨淺褐色的眼眸定定的看向喬嵐的方向,他看見以前和他一樣,從來不與旁人交流的喬嵐,此刻正與她的新同桌說著什麼。
他們說了什麼,他們說了很久,可能有一分鐘,也可能是兩分鐘。
兩分鐘能說多少話?郯墨不知道。
在母親去世後,他再也沒有和誰有過兩分鐘以上的交流。
喬嵐這麼多日子,和他說過的所有話加起來,也許都超不過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