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眼窗外,目視著清冷的月色,唇角微勾,緩緩地浮現出一抹笑意。
這平靜的日子,還是過於無趣。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僕人小心翼翼地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屏息低頭放在桌旁,根本不敢多看男人一眼。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多人都無法相信,原來流浪城內那個嗜好暴虐的奈爾德家族大公子會有著這樣的好相貌。
昳麗而又危險。
「大少爺,小少爺聽說您回來後,就一直吵著要見您。」
僕人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垂頭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向赫蘭·奈爾德稟報了。
躺椅上的人悠然起身,本是被陰影遮住大半的面容此刻在昏暗的夜燈下顯現出來。
外界傳聞中的赫蘭幾乎是陰鷙狠辣的惡魔,但此刻他卻只是淡笑一聲,將垂在雙頰兩側的黑捲髮向後撥去,如同中世紀畫冊里典雅雍容的貴族般。
如果不是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有些陰沉,紙白的膚色為他添上幾分病態,還真會被人當作是個人畜無害的漂亮青年。
「讓他進來吧。」
僕人不敢多言,忙不迭的垂首點頭,將桌上空掉的紅酒瓶收在托盤上,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赫蘭拉扯了下領結,隨後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整個人極為舒適地向後倒去,頎長的身子窩進了柔軟的躺椅中。
他剛頗有倦意地合上雙目,一陣腳步聲雜亂的進了房間,屋裡響起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大哥,有人欺負我,這簡直就是不把我們奈爾德家看在眼裡!」
諾蘭哭鬧著進來,聲情並茂地訴說蘇河是如何不把他放在眼裡,不把奈爾德家放在眼裡,甚至還要威脅他,添油加醋說了好一通。
赫蘭將杯中的紅酒仰頭一飲而盡,極為優雅的挑了下眉,饒有興致地開口:「他說......他沒聽說過什麼奈爾德家?」
「對!這是他的原話!」諾蘭呼吸急促,死死地盯著赫蘭,想讓他幫著他報仇,「聽說,他開了家貓咖,就是在今天開張營業。」
赫蘭白皙的手指持握著高腳杯,將其平穩的放在了書桌上。
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便宜弟弟實在是沒什麼好感,不過是個下賤妓子偷偷生下來的孩子,卻自以為身份尊貴,在家裡頤氣指使,做足了主人架子。
上一個在奈爾德家這樣的,還是諾蘭的親生母親,不過被他用一杯蘊著毒的紅酒了結了性命。
雖然他生母早逝,但也不代表任何人能取代她的位置,他從不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他的手段與能力可比他的父親更甚。
而諾蘭那些想要討父親歡心的小手段,在他眼裡無異於是不自量力的舉動。
不過,諾蘭口中的那個青年倒是挑起了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