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倚倒在圓桌上,手腕上是一道深深的傷口,還在泊泊流血,大片的血跡,幾乎將整個桌面都染紅了,還順著桌面在一滴滴的滴落,落到地上的,都有了一小灘。
那個白玉小碗大概是被姜衡昏迷時不小心碰倒了,歪倒以後,順著桌面滾落在地,碎成了兩半,周圍再沒有其他東西。
這樣大的出血量,再晚一步,怕都是難以挽回的傷痛,浮雅也不敢耽擱,直接撕了自己衣衫下擺,將那還在流血的猙獰傷口纏住,旁邊還有水遷雲準備的參片,他也趕緊給她連餵了好幾片,再然後便一把撈起姜衡,將人打橫抱在懷裡,快步往自己的藥房而去。
浮雅無法輕易斷定,那胸口的一抹刺痛感,是為何,他只是,真的覺得,很難忍受。
在這樣一個黑夜裡,浮雅和水遷雲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的姜衡身上,也就沒人注意到,造成這場事故的東西,去了何方……
也沒人看見姜衡的手臂內側,被衣衫遮蓋的地方,一個暗金色的蝴蝶圖案,正在慢慢變淡,最後隱藏進了皮膚血脈之下。
姜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待到記憶回籠以後,她才感覺到手腕上的劇痛。
她好像幹了件蠢事。
希望這件蠢事,沒給身邊的人添太大的麻煩。
再然後,她又發現,自己所在的房間,不是之前那一間了。這間屋子明顯是浮雅的,因為整個屋子都瀰漫著一種淡淡的藥香,正是浮雅身上的那種。
看來還是給他們添麻煩了,姜衡呆了呆。
姜衡舉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包紮得很仔細,不松也不緊,繃帶上有一些淡淡的粉色痕跡,看來包紮下的傷口癒合得還不錯。
正在姜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浮雅推門進來了。
他手裡端著藥碗,表情很不好。
姜衡昏迷了一天兩夜了,這期間浮雅幾乎沒怎麼離開,所以她才剛醒來不久,浮雅便回來了。
“醒了?”浮雅的語氣也冷冷的,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嗯。”姜衡呆呆的點點頭,這次確實是她自己的問題,她太魯莽了。
浮雅將手裡的藥放到桌上,來到床邊,一附身,兩手撐在姜衡腦袋兩邊。
這樣一個壓迫的姿勢,讓姜衡一瞬間心跳加速,本來就缺血的大腦一下子就更暈起來。
頭頂上的人,發出一聲沉悶的喘息聲,也許,該說是一聲壓抑過後,難以在忍耐的嗤笑。
“膽子真的大啊?”
姜衡縮了縮脖子,她感覺到此刻的浮雅,是真的很生氣,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