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趁着穆浮云和胡战兴昨夜宿醉未醒,龙武兴带着马跃兴、笑义兴、江涟兴四个人,四匹马,跟师父穆山辞别,登程上路了。老头儿穆山站立门外,望着四个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的久久未动,直到完全看不到踪迹,才长叹一声转身而回。
离去的四个人此时却在热聊中,“你们说,小师妹酒醒后会不会发飙,会不会大骂我们?呵呵!”笑义兴道。“肯定的啊,这还用问吗?就小师妹那脾气,咱们现在离开那是便宜,老二这招儿也太损点儿。”江涟兴道。“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被逼的,而且这事儿事先师父和大师哥也都知道。”马跃兴道。“是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就是怕师妹耐不住性子自己偷偷跟来,才不得不如此,希望她不会怪我们。”龙武兴道。“我倒是挺担心小五儿的,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不会有事吧!昨晚看他那样是真挺郁闷的,不会憋出病来吧?”马跃兴道。“是啊,说起来小五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现在的武功并不比我们差多少,我们也只是在被师父强化过的武功上,比他强那么一点儿而已,若是他跟来,能成为不小的助力也说不定哦。”笑义兴道。“让他跟来,师妹还能留下?况且他才十六岁,现在就不比我们弱,再练两年肯定比我们都强,他练成五绝也就是时间问题,好了,家里的事儿我们就不必操心了,现在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吧。”龙武兴道。
四个人边走边聊,不徐不疾的向前行进着,他们这些年都在家里习武,从未出过远门,虽然穆山偶尔也会带他们出去历练,但也只是在辽东一带,总听人说黄河两岸如何如何壮美,江南如何如何风景如画,可谁也没去过,所以都充满了期待,畅想着未来如何如何,不知不觉天就大亮了。
“我记得前面有一片树林,我们到哪儿休息下,顺便商量下,下一步怎么办?”龙武兴道。
“江湖,我们来啦!”龙武兴刚说完笑义兴突然大喝道,拍马向前飞驰而去。
“赛马吗?好,看看我们谁快。”江涟兴说完纵马追去。
龙武兴和马跃兴互看一眼,相视一笑,几乎同时纵马向前赶去,谁也不愿屈居人后。四人纵马奔出约有半个时辰,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边停下,大路无人,笑义兴遂纵声大喊:“呦呵呵呵!啊!太爽啦!”“瞧你那个德行,还真是小鸟出笼了,呵呵!”马跃兴道。“怎么着,羡慕嫉妒恨呐?你就装吧,我就不信你不兴奋!”笑义兴撇嘴道。两个人拌着嘴就进了树林,龙武兴和江涟兴已经先进去找个地方坐下来了,等他们俩到了,四个人开始商议下一步的打算。马跃兴、笑义兴和江涟兴三人各抒己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总结起来也就是两个方向,笑义兴和江涟兴是小马乍行、大鹏展翅,嚷嚷着要下江南自己闯荡,而马跃兴则和他们截然相反,他主张投奔熟人,三人意见向佐,于是都把目光投向了龙武兴。
“我赞成老二的想法,原因有二,一来我们可以借助前辈的经验快速融入江湖,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二来,我们要开宗立派需要人帮衬,光靠我们几个,力量还是不够,投奔熟人可以加快我们结识更多的武林同道。至于下江南嘛,等我们熟透江湖,拥有了丰富的江湖经验,结识了更多的武林朋友,这天下还不是任我们兄弟走?”龙武兴说完看向大家,马跃兴不住点头,笑义兴和江涟兴则不言语。
“另外,我提议我们四个可以分头行动,这样我们可以同时开拓两条线,两条线混的都好,那自然是最好,若是哪条线混的不好,还可以投奔好的那一方,这样也多一个选择。”马跃兴道。“嗯,有道理,老二脑袋就是好使,鬼点子多,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笑义兴笑道。“我听老大的。”江涟兴道。“老二这个主意的确不错,我也赞成。”龙武兴道。“既然决定了,那咱们就分分工吧,四个人,正好两人一伙儿,再确定下方向,万事俱备了。”笑义兴道。“这样吧,老四跟我,我们俩奔渝州,老二,你和老三一起投长安,师父对甄老伯有救命之恩,想必他会厚待你们的。”“老大,我和老三一起,这没问题,只是我觉得长安这边应该你去,毕竟从关系上看长安更稳妥、更容易一些,而未知的、不确定的交给我们俩比较合适。”马跃兴还要接着说,突然被龙武兴打断道:“好了,这事儿听我的,就这么决定了。”“你是掌门师哥,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么着吧。”笑义兴看看马跃兴无奈道。他们俩都清楚,老四江涟兴脾气暴躁,只有老大能管住他,他也只听老大的,所以,对这样的分配自然没什么意见,同时也明白龙武兴的良苦用心,遂不再多说。
四个人商量已定,有了目标和方向便开始专心赶路,哥四个穿城过县,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开心自在。这一日,路过一处城镇,打这再往西就要到黄河了,渡过黄河就到陕西地界了。哥四个本打算穿城而过,不料却被街上拥挤的人群堵住了去路,只见前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闹哄哄一片,也不知里边有什么热闹。四个人自然也好奇,也想看看里边怎么回事,无奈他们有马匹,人又太多不好往里挤,只好先等等,等人群散散再走。路边刚好有间茶铺,于是他们就近拴马,进了茶铺,准备一边喝茶歇脚,一边等人群散去,可是进来坐下才发现不见了江涟兴,“老四呢?”龙武兴问道,“甭问,肯定看热闹去了!”笑义兴道,还真让他说着了,江涟兴身高体壮,三挤两挤,他就挤进去一段儿,凭借身高,便已能看得到里边儿的情形了,只见人群里边一个女人趴伏在地,衣衫不整、蓬头散发,双手抱头,看不清容貌,猜不出年纪,只是在那里不停哭喊:“打吧!你打死我算了。”其身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面色铁青,横眉怒目,对其拳打脚踢外加鞭子抽,嘴里还不停的喝骂:“让你跑,我让你跑,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个贱人!”
这一幕,顿时气坏了看热闹的江涟兴,他这脾气哪见得了这种事,不由得火往上撞,除暴安良、济弱扶困,岂不就在当下!想也没想他便大喝一声:“住手!”他这一声震得身边看热闹的直捂耳朵,纷纷往两侧挤让,再加上江涟兴往里挤,眨眼间他就来到了里边,“喂!你个大男人,当街打女人,还算个男人吗?”江涟兴不客气的喝问道。
里边那名男子也被刚刚这一嗓子吓了一跳,遂停手抬头观看,就见到黑黝黝一条大汉,而后听到了质问,男子定定神,嘴一撇说道:“你谁呀,管的着吗你?在这儿狗拿耗子!”
“小爷我看不得这个,见了我就要管。”江涟兴道。
男子被江涟兴这话气乐了,“好,好!你管是吧?那你来给我说说,这个贱人背着我偷汉子,该不该打?你说该不该打?”男子指着地上的女人气呼呼的道。
一句话把江涟兴问没词儿了,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憋的脸红脖子粗,自己心里暗骂:“真他娘的晦气,管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娘的,这下如何收场?”正在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有人道:“对不住,这位大哥,我这兄弟鲁莽冒犯了,我这代他给你赔不是了,他是个性情耿直、心直口快的人,请勿见怪,多多海涵!”江涟兴听声回头便看见了龙武兴,尴尬的挠挠头叫了声“老大!”原来,龙武兴三人虽然先前没过来,但坐在茶铺里刚好能看到这里,刚刚江涟兴那一嗓子他们都听到了,然后见人群一乱,他们就知道出事儿了,龙武兴和笑义兴最先赶过来的,马跃兴付茶资在后面,龙武兴进来就听到了男子的话,再看看江涟兴的表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这才接话。
那男子看了看龙武兴道:“怎么?你也想管管?弟弟不行,哥哥来?”
“不敢!此乃兄台家事,在下自然无权过问,只是在下以为,这家事还是回家处理比较好,所为家丑不外扬,当街打人,观之不雅,你说是吧?”龙武兴道。
“是啊!这位大哥,你这么一弄,你瞧!整条街都被堵上了!”笑义兴也插话道。
“你们说的倒也在理,不过呢,你们这一个个的跳出来管闲事儿,莫非,你们都是这贱人的姘头不成?”男子疑惑的调侃道。
“哎!你这人嘴巴放干净点儿,怎么含血喷人呢?”笑义兴不高兴的质问道。
“呵呵!看来是被我说着了,急了!我正愁找不到奸夫呢!这个贱人死活袒护,既然你们都送上门儿了,今儿个就都别走了。”男子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