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兴告别两位义兄,急匆匆赶回渝州张大人所住客栈,直接越墙而入,其身形刚落到二楼后窗处,突然,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响起:“老大,快跑!他们要对付你!”与此同时江涟兴随着喊声从屋内破窗而出,边抖落身上的绳子边道。
龙武兴不明所以,本能的向后退避,飘落到院中,见是江涟兴不禁皱眉道:“老四,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施统领出其不意点了我穴道,并将我捆上,我听他们商量,准备要捉拿你,现在四外都是埋伏,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江涟兴紧随而至,到了龙武兴身旁急道。
“走?为何要走?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总得弄个清楚搞个明白吧?”龙武兴道,他听明白了江涟兴的话,但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反而气定神闲、毫没在意,他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歪,若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是了。
就在哥俩说话的短暂功夫,整个后院都被官差包围了,且个个弓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楼上后窗打开,任布衣陪着张大人出现在窗口。江涟兴急的直抖落手懊恼道:“这下完了,想走也来不及了!”龙武兴没理他,而是抬头看着楼上的二人,抱拳道:“任师哥,你回来就好,我还一直在担心你。”
“担心我?你是担心我撞破你的秘密吧?”任布衣一改往常热情冷冷的道。
“这话从何说起?”龙武兴反问道。
“哼!真看不出,你还挺会演戏,挺能装啊!你不觉得有些事该向我,向大人解释解释,交代交代吗?”任布衣道。
“解释什么,交代什么?我不明白,还请任师哥明言。”龙武兴说完又看向张大人道:“请问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壮士,不要误会,老夫也只是接到一份密报,因此有些问题需要向你核实一下。”张大人异常平静的道。
“核实个屁,当初我就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自古都是伴君如伴虎,一点儿都不假,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反口就咬人!”江涟兴怒道。
“住口!休要撒野,我竟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能冲破穴道,自解绳索!”施吉喝道。
“老四,不得无礼,先听听大人怎么说。”龙武兴喝斥道,江涟兴气的直哼哼,不再说话只是怒视二人,戒备四周。
“好,那么我来问你,你对本官说,你,有线索可查,本官准你去查,现在结果如何?你所谓的那批货物可运到渝州?你可知货物为何物?”张大人问道。
听了张大人的问话,尤其是前半句,龙武兴便已心思电转:当初是大人请自己去查探,如今却说是自己提供线索,他准许,什么意思?出卖自己,保全他自己?若如此,则说明大人受到了威胁。不,不对!周围这些人本不知道是大人派我去查的,这事儿只有我们俩知道,就连老四都不知详情,这或许是潜藏在大人身边的奸细假传消息,故意诈我,若是这样,说明奸细还不知道大人已掌握了一些情况,这样看来,大人并没有暴露内情,现在还安然无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大人这么说应该是另有打算,不管怎么样,只要大人安全,自己就有主心骨。
一瞬间,龙武兴想到很多,经过短暂的分析判断,心中已有计较,遂从容答道:“不错,货已运到,乃是官银,现在渝州府衙库房。”顺便将“官银”信息传递给张大人。
“好,难得你以实情相告,那么我再问你,押运之人可是你师弟马跃兴?”张大人道。
龙武兴听了微微一愣,这事儿大人是怎么知道的?自己也才刚刚知道而已,但转念一想,任布衣知道我们师兄弟四人同出江湖,两厢投奔的事儿,以朝廷之力,稍加调查,要知道此事不难,另外阳天镖局和天安教有交集,互相通气之下,致使大人身边奸细知道此事再有意转给大人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大人已经知道了,也没必要隐瞒,遂痛快回答:“没错,正是。”
“最后一个问题,你可认识龙万年此人?”张大人又问道。
“认得!那是我结义大哥。”龙武兴回答的同时心下生疑:大人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不经意的瞟到了旁边的任布衣,而后略有所悟,难道任师哥看见了?
“怎么样?大人!密报没错吧,下官没有说谎吧,他自己都承认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兄弟们!给我拿下他们。”任布衣突然大喝道。
“等等,大人,任师哥,我不明白,什么我就承认了?”龙武兴急忙道。
“事到如今你还装傻充愣?你别再叫我师哥,咱没那关系,咱就是冤家对头,我差点儿被你害的家破人亡,还有什么好说的?”任布衣说着又要吩咐动手。
“慢着!任师哥,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害你家破人亡了?”龙武兴喝住任布衣问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龙武兴,你们师兄弟勾结国教,劫持官银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姓任的真是瞎了眼,竟把你们引荐给大人!我这是引狼入室啊!”任布衣怒不可遏道。
“你说我勾结国教,劫持官银,有何凭证?”龙武兴道。
“凭证?你都亲口承认你认识龙万年了还要什么凭证?”任布衣道。
“龙万年?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龙武兴不解道。
“少装糊涂,龙万年乃是天安教护教长老,他夫人是副教主,你说有什么关系?运送官银的又是你师弟,这明摆着是你们串通所为,夜间你我相遇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会在府衙附近出现?还有,家里竟也有人窥探!却没想到被施兄弟发现,一路追踪到城外,施兄弟亲眼所见,你和龙万年密谋,你还有何狡辩?”任布衣气哼哼道。
任布衣后面的话,龙武兴一句都没听进去,只前面的话便已让他如遭雷击,顿时呆若木鸡般傻在原地,自己结拜大哥竟是天安教护教长老?这怎么可能?自己竟一点儿也不知情,现在仔细想想,自己好像的确没有了解过大哥的身份,倘若果真如此,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对,自己刚刚才见过大哥,他也是为官银之事而来,那种忧心忡忡、一心为百姓的神情绝不是装出来的,就算他真是天安教的人,也和之前所接触的那些天安教人绝对不同,而且他才刚到渝州,行迹未曾泄露,大人这边是怎么知道的?龙武兴不禁想到了同行的任布衣,若是有人故意引任师哥发现我们,一切就说的通了,那这肯定是有人想移花接木,栽赃陷害,想让我们兄弟顶雷背锅!可背后的人会是谁呢?天安教?他不禁想到了这个名字。他若是听到任布衣后面的话,便会明白,并非是任布衣,而是施吉发现并推断的。
此时,任布衣见龙武兴在呆呆发愣,遂趁机突然发动进攻,从窗口跃出直扑龙武兴,幸好旁边的江涟兴始终戒备着,跳过去拦住了任布衣,并冲龙武兴大喊道:“老大,你发什么呆?他想要你命,还跟他费什么话!”还在胡思乱想的龙武兴被这一嗓子惊醒过来,抬头见江涟兴和任布衣正打着呢,遂大声喝道:“住手!别打了。”任布衣和江涟兴被他喝的一愣,各自停手,都看向他。龙武兴没理会二人,看向张大人道:“大人,草民有重要事情禀报。”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任布衣打断:“休要狡辩,待拿下你,有的是时间让你说。”话到人也到,再次袭向龙武兴,并下令大家一起上,捉拿龙武兴兄弟。
龙武兴无奈接架相还,他边打边在心里盘算另一件事,就在刚刚冲大人说话之时,他分明看见张大人向他使眼色,并向院外瞟了一眼,大人这举动是想让我走啊!看来,自己判断是对的,大人的确另有打算,也罢!走了再说,在这打下去毫无意义!心中拿定主意,遂全心应对战任布衣,几招过后,找个机会震退任布衣,突然转向另一侧人群,众官差瞬间被惊的乱成一团,龙武兴乘隙拉着江涟兴“走!”哥俩飞身上房,撒腿就跑。
“追!别让他们跑了,施兄弟给我盯紧他们,我去找人帮忙,今天务必拿住他们,我们信鸽联络。”任布衣喝道,施吉答应着带人追了下去,任布衣安排好张大人的护卫,方才转身离去。
此时天已经亮了,能清晰视物了,龙武兴和江涟兴一路飞奔,很快便出了渝州城,龙武兴带着江涟兴进了树林,而后辨辨方向,向着昨夜那个山洞而去。一路上,龙武兴一语皆无,心里不断在想:若是任布衣所说是真,大哥是天安教的人,自己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他?想想便犹豫了,因此止步不前。
“老大,怎么不走了?”江涟兴疑惑道。
“我是在想,我们是先去见我那两位义兄,还是先去救老二?”龙武兴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