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布衣拼尽最后一口气撞开江涟兴,身中暗器而亡,事情发生的同时,墙头处传来大笑声:“哈哈哈!姓江的,算你命大!”
站稳身形的江涟兴甩头观看,竟是火龙帮帮主霍天西。这家伙原本接到通知正在撤离,路过这里时听到打斗之声便让人查看,得知消息后,他让众人先走,自己飞身上墙看了片刻,看准机会手中扇子一抖,对着江涟兴后背射出三柄暗器,多亏任布衣最后的爆发,不然江涟兴真躲不开。
“好小子,我他娘的跟你没完!”江涟兴咆哮着纵身而去,而此时霍天西已经跳下墙头无影无踪了。
“老四,别追了!先顾眼前吧。”龙武兴说道,他看着怀中任布衣的尸体仰天兴叹,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叫过江涟兴,二人将任布衣尸体收殓,待天亮后运回渝州,再将其埋在义父顾唯良旁边,毕竟死者为大,生前再多恩怨,随着人死也都烟消云散了。
“唉!造化弄人!难为孩子了!”赵坤叹道。
“该,活该!都是他自作自受,该死!”权万世恨道,可大家都听出了那份痛惜。
“老大,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追?”哥俩忙活完江涟兴问道。
“老二和老五他们带人去对付阳天镖局和火龙帮了,霍天西却出现在这,说明他们没有得手,你追去也拦不下他,还会凶多吉少。”龙武兴道,他说完时间不大,马跃兴他们果然匆匆赶来。
“阳天镖局和火龙帮众人已经随着天安教的人马撤离了,我们没能拦下他们。”马跃兴道。
“有账不怕算,迟早他们会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龙武兴道,而后看向胡战兴道:“五弟,你辛苦一趟,到后山探探情况,看看大人是否已经被救出,我们到聚义厅会齐。”胡战兴依言带着沈祝功等三位义兄转身而去,龙武兴则带着众人赶奔聚义厅,这是事先约定好的,大家都到这里聚齐。时间不久,参加行动的人马以及各种消息开始不断汇聚到聚义厅。
“贤侄,天安教的人马已经撤离山寨。”
“山上除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喽啰外,已经没人了,这里俨然成了一座空寨。”
“大哥,后山柴房已经人去楼空了!”胡战兴回道。
“龙小友,佛爷派人传话,大人已经安全救出,他们已先一步赶回渝州了。”杜天齐道,龙武兴正在担心大人是否营救成功,听到这话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可惜,这次没能一举剪除阳天镖局和火龙帮这两条臂膀!”马越兴叹道。
“这两个祸害着实可恶,且积怨太深,早晚都是隐患,若再有机会定要除之。”龙武兴深以为然道。
龙武兴和众人简单商量过后决定:遣散喽兵,让他们各谋生路,然后放火烧了霸王寨。从此江湖再无这一号,而后众人分批分拨,陆陆续续的回转渝州城。因为胜利的缘故,大家都很兴奋,一路上高谈阔论,沈祝功、朱友、卜成仁三人显得异常兴奋,他们跟着胡战兴一起参加了行动,打的那叫一个勇猛,杀的那叫一个痛快,对龙武兴也是千恩万谢,感谢他能给这个机会,他们三人一路跟在胡战兴身边,四弟长、四弟短的说个没完,胡战兴不仅不烦,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
待众人回到渝州,天都放亮了,回到先前包下的客栈,龙武兴安排大家各自休息,他则马不停蹄的赶去见张大人。这老头儿如今是眼窝深陷,双眼无神,明显瘦了一大圈儿,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他这样的文官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不过,老头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朝中大元,强打精神陪着老佛爷慧真在闲聊,因此,张大人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老夫多谢龙壮士搭救之恩!”老头儿见龙武兴到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报拳道。
“不敢当,大人不必如此,折煞草民了!”龙武兴一惊非小,赶紧往旁边闪身道。
“应该的、应该的,救命大恩,当的起、当的起!若非龙壮士联合众位英雄相救,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是难下巴山喽!”张大人感慨道。
“大人是草民师兄弟的救命稻草,您若出事,我们弟兄这罪名恐怕要背一辈子,救你那就是在救我们自己!”龙武兴赶紧边说边扶着老头儿就坐,张大人听这话会心一笑,赞赏的点点头。
“啊弥陀佛!呵呵,龙少侠!老僧已平安将大人带回,此间事了,老僧这就告辞了!”老佛爷慧真起身道。
“高僧且先休息,稍后晚辈当面道谢,另有要事相商!恳请高僧切勿推辞!”龙武兴对慧真道,二人挽留不住,只好让其先去休息。
“老僧随时恭候!那你们先聊,老僧告辞了!”慧真微愣了愣,告辞后休息去了。
张大人知道龙武兴肯定有事要说,遂禀退左右差官,龙武兴再次询问张大人的身体状况,张大人道:“老夫还撑得住,龙壮士有话直说无妨!”
“是!大人,敢问您此番脱险后有何打算?”龙武兴问道。
“经此一事,天安教的罪责已经可以坐实,终于可以给圣上一个交代了,只不过,这事儿关乎皇家体面,老夫不敢擅自做主,还是请示圣上定夺为好。”张大人道。
“我想也是,那依您对圣上的了解,朝廷会发兵围剿天安教吗?”龙武兴问道。
张大人沉吟片刻,不确定的道:“嗯,依我对圣上的了解,恐怕不会,多半会暗中处理吧!”说完看向龙武兴,接着道:“龙壮士,你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这老头儿不亏是多年官场打滚,立刻意识到了龙武兴话里有话。
龙武兴呵呵一笑道:“大人所说和草民猜想大致不差,我盘算当今圣上为顾全先皇颜面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对付安天教,皇家是不会背这个‘过河拆桥’之名的,这样一来,就只剩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这次破山救您,全赖众英雄出力帮忙,而且这些人十之八九都和天安教有旧怨,此次大获全胜,我见士气可用,大人何不考虑聘请众英雄,善加利用眼前的力量?”
老头儿听这话眼前一亮,可马上又暗淡下来,口打唉声道:“龙壮士,你此话在理,不失为良策,只是这些江湖中人多半都不喜与官家打交道,老夫与众人又没有什么交情,如何请的动呢?”
“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怎忘了慧真高僧,老高僧慈悲为怀、善念为本,且德高望重,江湖声望、地位都很高,众人皆服,若能请动老高僧那就等于请了所有人。”龙武兴提醒道。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儿,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好,好!此事甚好!待收到圣上回文,便可行之!”老头儿一拍大腿,顿时喜上眉梢。
“事不宜迟,我稍后就去见老高僧探探口风。”龙武兴道,张大人自是点头赞成,且对龙武兴赞赏有加。二人正在商谈,忽然江涟兴告进,张大人让他进来,江涟兴进来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
“江壮士,你这是何意?”张大人诧异道。
“大人,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但我知道人得知恩图报,此前有对夫妻于危难中救下江某,但却受此事牵连被任布衣他们投入渝州大牢,望大人开恩,解救他们夫妻,我谢谢您了。”江涟兴道。
“老四,你这事儿是重要,可大人才刚脱险,怎么也得让大人稍事休息一下啊,他们夫妻已经关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龙武兴觉得四弟提这事儿不合时宜,遂嗔道。
“不行!我一刻也等不了,就因为时间久了,我才担心他们。”
“龙壮士,无碍,这是应该的,这种义举也该大加宣扬,江壮士,你请起,此事容易。”张大人道,遂吩咐孔武带着手谕,前去渝州大牢救人。
江涟兴不放心,非要亲自去,龙武兴知道那是老四的救命恩人,于是也跟过去了。江涟兴到大牢一看,魏毓夫妻已经不成人形,奄奄一息了,龙武兴则不住的感叹。
“老大,你这是何意?”
“我只是觉得,我辈习武之人或畏刀避剑,或攀附权贵,屈服于天安,竟不如这一对普通夫妇知情晓义,何谈‘侠义’二字!”
江涟兴觉得有理,一边大骂施吉等人,一边不顾男女之嫌,也不在乎脏臭,背起魏毓就走,龙武兴则背着陶文宣,双双离开大牢。回到客栈后,江涟兴找人帮夫妻梳洗,又找郎中给二人调治。
龙武兴见人已救出,有四弟照顾足矣,遂转身去见老佛爷慧真,见面后,龙武兴一躬到地,对老佛爷出手相助表示感谢!
“不算什么!还是说说少侠留老僧所为何事?”老佛爷慧真笑道。
“高僧,您觉得,天安教受此重创是否会卷土重来,报复众人?”龙武兴不无忧虑道,他不想因此事连累众人。
“此次虽然败走,但并未伤元气,若是按照李北寒近些年的做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另外,就算有了证据,恐怕当今圣上也不会公开兴师问罪的。”慧真道。
“高僧高见,我和张大人也这样想,不知高僧可有应对之法?”龙武兴请教道。
“呵呵,少侠是担心老僧罢手不管?”
“不敢,晚辈是诚心求教,并无他意!”龙武兴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