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真是神了啊?嘿嘿嘿……”
“給老子把嘴閉上吧你。”
隊伍的最後,余小尾腰間別著兩把短刀,輕盈地在小路上的碎石之間走過,像一隻靈巧的山羊,相比之下,陸輕舟踩了一鞋的泥污,白衣早就被樹枝颳得滿是口子,倒也不慌不忙。
余小尾站在一塊石頭上低頭看著他,“哎,你跟他們一夥的,怎麼也要跑啊?”
陸輕舟雖然走得慢,但每一步都走得穩,時而抬手撥開樹枝,早春的雪還未化,雙手也凍得發白,“姑娘別忘了,這條路是在下發現的,要是想走,早就走了。”
“你想當細作?”余小尾“唰”地亮出短刀跳下石頭,刀刃落在他的肩上。
不料陸輕舟竟一點也未被她鎮住,只笑了笑,抬手將那短刀拿開,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皎潔的明月,鎮定自若道,“哎,我欲將心向明月,明月卻將照溝渠。”
“啥意思?”
“在下沒有惡意,此番留下是為了幫你。”
“你?幫我?”余小尾收了刀嘲笑道,“你一個刀都拎不起來的文弱書生,能幫什麼忙?倒忙倒是可以。”
“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憑武力解決的。”陸輕舟聲音平和,邊走邊耐心道,“兩軍對壘,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
“這句我懂,凡事都要講個理字,實在不行還可以使詐,我爹教我的。”余小尾說到這反應過來,回頭樂呵呵地拍了陸輕舟一把,力道之大讓他差點一個趔趄,“稀飯兄弟這是在教我如何對付官府啊?這要是讓你爹知道了,不得抽死你。”
陸輕舟自己揉了揉被她捶得有點酸痛的肩膀,“在下倒是覺得,若余姑娘能答應官府的招安,倒能在軍中謀得個不錯的官職。”
“真的啊?我也能當女將軍?”
“軍中職位不少,除了將軍,還有營長、屯長,但不管做什麼,從比作匪好不是?”陸輕舟邊走邊說,“不過我見余姑娘這些日子料理寨中瑣事,排演守寨陣法,若說要當個大將軍,也未嘗不可。”
余小尾聽罷眉開眼笑,長這麼大頭一次聽人這麼誇她,念著陸輕舟不愧是個見過世面的讀書人。
余小尾不覺走起路來都輕盈很多,腳尖踮著地,“我從小跟我爹學武,是為了運貨不被水匪欺負,練得是些野路子,真的能當上大將軍?你不會唬我的吧?”
“當然。在下覺得余姑娘頗有治軍之才,若是多讀些兵法,他日必有大作為。”
余小尾聽他這麼說,不覺腰杆都挺直了三分,想想又覺得不妥。
“要、要念書啊……那都念什麼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