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王。”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唯獨陸輕舟思緒清晰,沉聲解釋著,“當今龍璟陛下的第四子,名為秦崇凌,在朝中有謝武兩家作為幕僚,與當今太子殿下早已面和心不和。”
余小尾自小在偏僻的海寧長大,雖然不太懂朝中的大事,但腦子還是好使的,稍稍一想就轉過彎來了,“稀飯兄弟的意思是……老皇帝年紀大了,這個四王不想看到太子登位,在琅邪的翼山藏了八萬雄兵,預備著起兵謀反?”
陸輕舟捏著那方印鑑站起身,負手在堂中緩緩踱了幾步,一邊分析的眼下的情況:“琅邪是鳳家的地方,四王又與謝家親近,如若此事敗露,鳳家自然要落得個暗中養兵意欲謀反的罪名,到時候太子殿下的儲君地位也岌岌可危,得意的自然還是四王。”
這事兒太大,捅破了天都是上面的的事,余小尾聽完了往虎皮椅背上靠了靠,“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只怕就算與我們無關,眼下也有關了。”
陸輕舟雖然說得風輕雲淡,但深知這其中攪著一灘渾水,面色並不輕鬆,“如今有人刻意將這印鑑送來,慶平寨很快就會被視作四王同黨,若不能與之為敵,恐怕有人追究下來,那也是謀逆的死罪……”
余小尾這才傻了眼,幾番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呆坐在虎皮座上,“怎麼……就盯上咱們慶平寨了呢……”
蔣尚卿半天沒有開口,這時才冷不丁地回道:“只怕是因為我們劫了押送錦川的兵器吧。”
陸輕舟點點頭,“不錯,兵器和糧餉,再加上四王的印鑑,這三樣東西的任何兩樣聚集在一處,都是謀逆的鐵證。”
余小尾雙目無光,木然地搖搖頭,“這送來的哪裡是什麼救命的錢糧,分明是是殺身之禍啊……”
從前她也經歷過幾番周折,很多次死裡逃生過,但眼下的泰山壓頂之感是她從未有過的。余小尾自問只是個落魄的流寇,雖然有一顆想要被招安堂堂正正做人的心,但還從沒被攪進過如此陷阱之中。
如今留給慶平寨的路似乎是很清楚了——
要麼悄無聲息地把東西照原樣退回去,但謀逆之人或許會擔心事情敗露,以剿匪為名出兵剿沒慶平寨上下,做個殺人滅口。
要麼繼續受鳳家的庇護,將這些贓物盡數交給鳳府處置,從此遠遁江湖,走得越遠越好。
正當余小尾扶著額頭範疇之時,陸輕舟走到她身邊坐下,“你可還記得鳳景翎曾答應過你什麼?”
“啊,記得啊。”余小尾頭也不抬,完全沒心思想這事,敷衍著說,“要從此罩著慶平寨上下在琅邪周全,還要給我謀個軍中的職位,但這廝說話不算話,就當他放個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