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棧掌柜見了銀子笑眯了眼,立馬沒了睏倦,巴兒狗似的哈腰道,“二位稍等,我這就去!”
那掌柜的說話的工夫便端了壺熱茶上來,見沒別的吩咐,便貓著腰退出房間,順便帶上了門。
“窮鄉僻壤,沒什麼好茶,師兄將就著喝吧。”白鹿把長劍放在一旁,看著江川在房中繞了一圈,最後將房中唯一的一扇小窗合上,他便親自動手倒了兩杯茶放在桌前,“師兄,請。”
“你先請。”
“師兄以為我會害你麼?”白鹿淺淺一笑,先端起對面的那杯淺淺地飲了一口,然後放回原處,“這下放心了吧。”
江川這才落座,卻並不碰那茶,也沒有抬眼去看他,只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愛喝茶。”
白鹿點點頭,跑這一路著實口渴得厲害,於是自己喝了一杯再倒了一杯。
“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也是心驚膽戰。”
江川一向都是寡言的性格,師父在時常說他“心中無他亦無我”,此番開口話裡有話,若是換了旁人,只怕聽了要心寒。
他們師兄弟之間,十數年的情分,如今只剩下了猜忌。
白鹿垂眸,淡淡道,“師兄有話不妨直說。”
“好。”江川這才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這些許年不見了,他離開了師門,拜在鳳府門下,本就叫人起疑,再加上眼下江川遭人追殺,白鹿及時趕來,在這方圓百里都沒有村落的荒郊野嶺,他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我問你,你為何出現在盤水屯大營外?”
“我奉鳳少主之命,前來盤水屯傳遞消息。”白鹿據實相告。
“所以盤水屯在山中遭伏一事,鳳府已經知曉?”
“是。”
“細作可是出自琅山?”
“不是,但少主命人來報時已經來不及了。”
“那你此番要傳遞的消息,究竟是什麼?”
二人坐在方桌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彼此,直到問到這處時,白鹿才垂下頭來嘆了口氣,“太子殿下在訂親宴上遇刺,鳳府眼下自顧不暇,朝中動盪,雲台水軍已不在少主的控制範圍內,我來是想告訴余姑娘和陸公子一聲,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