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退隱很多年了,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就當我認為她大約已經過與世無爭日子的時候,有一封信寄了過來——說實話,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寄信。
信封里是一張支票,一張手寫的信紙,列出了地址,邀請我去那個山清水秀、氣候宜人的城市散心,有一個人在等著與我見面。
我知道是她。
這是一棟漂亮的小別墅。門口大約裝著攝像頭,我探頭探腦確認門牌號沒半分鐘,就有一個中年婦人把我接了進去。
“楚小姐在客廳等您。”
是她。端著一杯茶站在落地窗前欣賞著後園的玫瑰花,聽到聲音以後轉了過來,“請坐。”
大約因為沒有太精心的保養,這個三十多年前姿容明艷的老婦人就是符合她年紀的面容——不化妝,有皺紋,頭髮斑白。她甚至沒有染頭髮,優雅從容地老去著。
她走過來,動作嫻熟點了一支女士香菸,把火機遞給我:“請自便。”
女士香菸的氣味清淡,坐在這鮮花裝飾的屋子裡抽我那煙油濃重的劣質煙大約是很失禮的,因此擺手婉拒:“我不抽菸。”
她掃了一眼我被煙燻過的手指,轉而說:“報紙我看過了。出版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是他。”
她背對著我,因此看不見她說話時的面部表情,也聽不出什麼異樣情緒。“但您現在才找我。”
“是啊。”她轉過來,喟嘆了一聲。
“他的故事大家聽夠了,也該聽聽我的了。”她說。
“拍一部戲的時候,我九歲。”
第10章
Woman
拍第一部戲的時候我九歲。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很乖,任人擺布,要哭就哭要笑就笑。運氣不錯,劇很火,他們以為我很有演戲天賦。原本我母親沒有要我做童星的意思。我知道她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