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羅迦是要孟醒留宿的,晚上三人可以繼續討論,她正在興頭上呢,別提多積極了。
可孟醒總覺得不太好,吃完晚飯之後就告辭了。
她本來想自己打車回去,這個時候還不晚,打個車很快也就到家了。
見她堅持,羅迦不滿地撅起嘴巴在她腰間軟肉上捏了好幾把。
顧東臨已經笑著起身,走到她面前:「走吧,我送你。」
孟醒也知道對方只是禮貌性的客氣,就像自己家裡來了客人你也會禮貌性的送一下一樣,她獨立
慣了,從來不把自己當女人,習慣性地笑著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打你個頭啊。」羅迦生氣地擰她,「這裡能打到車算你本事。」
顧東臨已經笑著先走了,邊走邊說,「這邊打車確實難打,你一個女孩子晚上一個人也不安全,我開車送你很快的。」
孟醒本要推辭,聽到他說女孩子晚上一個人走路的時候,生生打了個激靈,那些不願意記起的噩夢再度因為這句話而浮現在腦海,讓她有一瞬間的凝滯,很快恢復正常,但還是被顧東臨察覺到,他並沒有多問,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無需探尋。
孟醒沒有再拒絕,但也沒有了之前的開朗活潑,一路上都非常安靜,安靜的有些陰鬱,仿佛隨時都能融入到夜色當中,與那夜色融為一體,若不是顧東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副駕駛的位子上坐著一個人,真以為是自己一個人在開車,這讓他突然想就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眼底肆虐的仇恨和痛苦。
那時他只當自己是錯覺,這樣濃烈的情緒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十五六歲的花季女孩子身上,現在見她這樣,恐怕那不是錯覺,這女孩子是真的經歷過什麼難以想像的痛苦。
她似乎是聽到自己說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的時候才引起的反應,難道是她害怕一個人走夜路?還是……她一個人走夜路的經歷過什麼痛苦不堪的事情?
孟醒絕對想不到,會有人因為自己下意識的一個逃避反應,而大致推測出她上一世遭遇過的事情。
雖然她極力克制,可依然能察覺到她身體在微微的顫抖,還有眼底掩飾不及痛恨和恐懼。
她怎能不恨不痛不恐懼?極力遺忘不是真的就能夠遺忘,那場噩夢,仿佛再也醒不過來的噩夢,很多次她都在夢中溺水,被那冰冷的江水給嗆醒。
那樣的恐懼和害怕,常人根本無法想像,她一直不知道幕後的兇手究竟是誰,害怕今生會再度發生這樣的事情。
顧東臨從後車鏡里看到她睜著一雙近乎空洞的眼睛,漆黑的仿佛一潭死水,那麼直直地看著這個蒼茫的夜色,仿佛透過這夜色看到一處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