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光透過窗子灑入房間,樓衍瞧著那縷晨光捏了捏魚恆柔軟的臉,起身走到窗邊將窗簾拉嚴。那一縷陽光也隨之隱去,臥室頓時陷入昏暗。奔波了大半個晚上,樓衍也覺得乏了,如今身體大不如前,尤其是童子命格本就孱弱,又長期與鬼邪打交道損耗及其嚴重。
樓衍回到床邊,輕輕將床上妖怪抱入懷,指解開一顆顆盤扣,魚恆絲緞般的鎖骨暴露在空氣,隨著呼吸輕輕鼓動,令人移不開眼。修長的緩緩扣住那細膩的脖頸摩擦片刻,樓衍才拿過睡衣替魚恆換上。
一切妥當後,樓衍躺在床上伸攬過魚恆,懷柔軟的身體令他安心。明明乏極了,樓衍卻睡不著,心有事難平。
樓衍輕嘆口氣,那張冰冷高傲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軟弱。他深知自己人壽有限,若壽數盡前仙途不開,他就要從界徹底消失。曾經看淡一切的樓上仙,在這一刻並不想死。臂下意識收緊,他已經有了自己不能死、必須活的原因。樓衍將下巴抵在魚恆頭頂,合上了眼,可如今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仙途打開,修法無望。妖怪修習秘法又損害極大,這個險他不想讓魚恆冒。
……
魚恆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夢一個接著一個做。他以前做夢都夢曾經過往,百年紛雜事。今日的夢與往日不同,他夢到自己和樓衍站在喜堂,他們穿著大紅喜服在眾親友面前拜天地。天地拜完,夢境就又發生了變化。他與樓衍坐在桌邊喝茶吃月餅,他笨笨腳地打翻了茶杯,忙腳亂之時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爬過來,樓衍俯下身將男孩抱入懷,小男孩笑眯眯地盯著他笑,那眉眼笑容像極了樓衍。
這場夢做的真實極了,直到魚恆睜開眼還忘不掉夢溫馨幸福的感覺。不過好在夢雖醒,但終歸不是大夢成空,他夢裡幸福的來源就睡在身邊。魚恆伸抱住樓衍,想著夢的小男孩,魚恆笑自己夢做的太無厘頭,他和樓衍怎麼會有孩子,都是大男人。何況他也沒有領`養孩子的想法,賀蘭一個就夠他操心的了。
不過,魚恆抬頭瞧了眼樓衍,有了疑惑,樓衍想不想要個孩子呢?如果樓衍想要,他可以考慮領養一個。想想夢裡的孩子還怪可愛的,養著玩應該挺有。
這邊魚恆躺在小被子裡胡思亂想,那邊賀蘭蹲在門口雙捧著臉偷偷聽屋裡的動靜。
老闆他們回來都快一天了怎麼還不出來?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了啊?還是出事了啊?
賀蘭蹲下的時間太長腿有些酸,就又換了個姿勢蹲著,其實他明明可以敲門進去看看,但他又怕撞到什麼不該看的,他還是個孩子!其實這不過是賀蘭為自己找藉口罷了,他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老闆,昨天不該生他悶氣的,讓老闆也不開心了。
賀蘭也想通了,老闆和樓小哥哥在一起不容易,他是老闆最親近的妖怪,如果連他都不理解老闆,那老闆一定很傷心。
說到老闆和樓小哥哥在一起到底怎麼不容易賀蘭也敘述不出來,昨晚他做了一個夢,具體的夢境忘了,如今留存在腦的只有一些零碎片段,可就是這些片段讓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眷戀不舍,這種情緒一絲絲一寸寸都在告訴賀蘭一件事——樓小哥哥和老闆能夠走在一起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