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在這時傳來急切的腳步聲,魚恆扶著樓衍的肩膀跳下床,剛穿上鞋子,房門就被被匆忙推開了。白髮老人放下里雨傘,目光緊張地在屋內搜尋了一圈,眼的期待一點點轉為悲傷。他重重地嘆口氣,走過去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樓衍喚道:「二爺爺?」
二爺抬起頭來,他來得匆忙,土路泥濘不小心摔了一跤,衣褲上沾滿了泥水。
魚恆趕忙拿過紙巾給二爺擦衣服,「二爺爺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摔了!發生什麼事了?」
「好孩子,不用擦了。」二爺從魚恆里拿過紙巾,轉頭望向窗外瓢潑大雨,輕聲說:「我給你們說個故事吧。」
二爺這般,魚恆和樓衍心知二爺已經猜到顧瀾被抓了。
而二爺也一定藏著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
界秩序局杭州分局。
陸平生回來後有一個多小時了,這一個多小時他一直坐在辦公桌旁抽菸,煙沒停過話也一句沒說過。整個辦公室里煙霧繚繞,不知道的還以為屋裡著火了。陸平生也不下發命令,其他警員也不知道雲水村的案子接下來怎麼辦,安婷想去問但也被陸平生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場勸退。
顧瀾只好暫時收押,上官楠腿傷得到及時醫治問題不大,就是需要纏著繃帶一瘸一拐走上兩天。上官楠作為一隻可以飛行的動物,翅膀也不是白長的。腿不方便就生出一對毛茸茸的小灰翅膀吊在後背,小翅膀忽閃忽閃得將身體架空,飛來飛去。
辦公室里,陸平生注視著雲水村二十年前的詛咒案卷宗,神情嚴肅。他彈了彈菸灰,推開椅子站起來,大步走向拘留室。
這個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成片的烏雲遮住月亮,除了窗外一根孤零零的路燈,再也望不到其他光亮。
顧瀾靠在小小的鐵窗邊,盯著那根形單影隻的路燈,覺得那路燈像極了自己,始終孑然一身。
「咣當——」
監獄的門在這時被推開,顧瀾轉回頭,注視著面容冷峻強忍怒氣的陸警官,內心毫無波瀾,便又緩緩地將頭轉向了路燈。
陸平生盯著顧瀾,冰冷的聲音透著令人顫抖的威嚴凌厲,「你在包庇誰?」
顧瀾仍舊望著燈光漸弱的路燈,「沒有,一切都是我做的。」
陸平生微微眯起了眼,「之前我抓的長髮鮫人就是凶,你放了他還要替他頂罪,值得麼?」
「都是我做的。」顧瀾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固執,他並沒有回答陸平生「值得麼」這個深奧的哲學問題。值與不值只有他清楚他明白,門口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警官是不會理解的。
顧瀾這樣一副軟硬不吃的態度氣得陸平生很想抓住他衣領子將他輪飛,但最後陸平生什麼也沒說,關上拘留室的門離開了。
顧瀾繼續保持著望著窗外的動作,眼睛偶爾眨一下,卻不曾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