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永不相見的距離。
母親當年也是這樣離開的。
顧瀾很是無措,雙緊張地在褲子上蹭了蹭,又抓住衣擺拽了拽,揪了揪,臉上寫滿緊張與茫然。最後他慢騰騰地坐在床邊,同樓衍一起默不作聲地望著窗外。
就這樣坐了一會兒,樓衍率先開口:「怎麼回來了?」
「被放了。」顧瀾乾巴巴的回答。
樓衍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遞給顧瀾,「這是二爺留給你的。」
「哦。」顧瀾接過信沒有立刻去看,而是呆滯地盯著窗外好一會兒,平復了心情,才顫抖著打開信,瀏覽上面的內容。
信二爺交代了關於過往的一切,在信里的最後,二爺用歪歪扭扭的字寫到:
【小瀾,我也是有私心的,知道你身邊有隻妖怪後,我很害怕。所以在陸警官說要去祖墓時我讓你帶他去,我只是希望陸警官抓到那隻怪物,但沒想到你會替他頂罪。是我錯了小瀾,是我害了你,是我對不起你們。我活著沒有完成你父親的囑託,我死了就去給你父親賠罪。小瀾,二爺不求你原諒,二爺只希望你忘了這一切,放下仇恨離開村子。一切都結束了。】
顧瀾雙眼通紅,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愛還是該恨,是原諒還是冷漠。
他很難受,也很彷徨。
一切都結束了麼?
真的結束了麼?
顧瀾鬆開,任憑信紙滑落在地。
「結束了麼?」顧瀾低聲問自己。
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在了,就是結束了?
母親至今沒有沉冤得雪,二十年前殺害兒童的開發商下落不明,這就算結束了?
顧瀾揉了揉泛紅的眼睛,他不甘心啊!
魚恆在雲水村里四處張望,他可不信黑白無常能這麼快把二爺帶走,況且村有禁錮,鬼魂根本無法離開。
終於,魚恆在偏僻的樹林找到了二爺。二爺坐在土坡上,望著地面上陽光穿透樹葉形成的光斑,神情呆滯。
「二爺,」魚恆走過去看著他,「怎麼坐在這兒?」
二爺驚訝地看著魚恆,不敢相信小衍這個朋友是在跟自己講話。
「二爺爺,」魚恆笑著坐在他身邊,指著樹林外的道路說:「我帶你回去吧?」
二爺這才確認魚恆真的是在和他講話,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狀態的,試著撿起地上的樹葉,指穿透了樹葉,葉片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