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的天,他裹了一身黑袍子,從頭蒙到腳,似乎不能見光。他在走廊上沉默的站著,像一尊雕像,不知道站了多久。
梁和平說過,這個學校里奇怪的人很多,讓她不要放在心上。在感受到黑袍人羸弱的氣息後,杜清眠轉身離開。
她走後,黑袍人凝視她的方向,久久沒動。
“還以為變了個人,原來還是那個你。”
“骨血也是熟悉的味道,呵呵。”
顫顫巍巍的老教授以為自己耳力不大行了,走到他身邊問:“校長,您說什麼?”
“沒什麼。”黑袍人說。
“安排一下,我要回來。”
懷古欽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這位校長自他有印象起就沒在學校逗留過幾天,他現在要回來?回來幹什麼?
“那我通知後勤,辦個校長歡迎典禮?”
“……換個身份,不用大動干戈。”
懷古欽拄著拐杖想了一會兒:“那您想做什麼職務,我這邊可以立馬安排。”
“都不用。把我安排到一年級一班。”
懷古欽有些為難:“一年級一班已經有老師了,您看看,能不能換個?”
黑袍人沉默,“誰說我要當老師。”
懷古欽用他的腦子認真想了一下,瞪大了眼:“那您是……要進去當學生?”
黑袍人緩緩點頭。
懷古欽:?
他懷疑自己老耳聾聵了,又問了一遍:“您,一個校長,要去當插班生?”
黑袍人嗯了一聲。
懷古欽站在原地遲緩地消化了一下這個信息,聽見袍子底下不快的聲音:“快去辦。”
下一刻,佝僂年邁的身影立刻跑沒影了。
懷古欽走後,黑袍人也終於從這裡離開。走出教學區,通過學生們的住宿區,他進了校長的獨棟小別墅。
陽光被遮擋住,屋裡不像外面那麼明亮了,他把自己身上的黑袍取了下來,站在鏡子前面。
沉默片刻,他喃喃自語:“再瘦一點,矮一點,皮膚蒼白一點……”
隨著他的話落下,鏡子裡的他也相應的有了變化,仿佛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變成了十七八的少年,一晃幾年歲月倒流。
將自己的氣息調到最弱,仿佛下一刻就能咳出血,他蒼白的唇邊帶了些笑意。
這樣的話,或許能被她特別對待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