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找死,不僅沒躲開,還掬起了她的手。
蒼白的,細弱的一雙手,好像一折就要斷了似的,它的主人卻沒有這麼易折,為了不在塗炭生靈中委曲求全,不惜自殘,毀掉自己半條命。
和頌眼一眯,心中有某種難言的情緒淡淡暈開,他將元氣輸送到杜清眠身體裡,眼見著她的手掌上漸漸帶了些血色,抬眸看著她道:“就算這身皮肉結實耐用些,也不用這麼造作。”
杜清眠感覺身體裡暖烘烘的,有股暖流緩緩地在經脈里流淌,衝散了些僵硬的寒冷,連帶著腦子裡那股嘈雜的叫嚷都減弱了。
她怔了怔,看著月色都清冷下來,再一抬眼,是和頌認真又好看的側顏。手被燒著般從和頌的手裡抽出來了,杜清眠頭一回感到這麼不自在,她皺眉道:“還沒回答我,你跟蹤我?”
“我察覺到這裡有些不一般的氣息,就來看看,沒想到是……杜老師。”
杜清眠眼神懷疑:“你修為不淺。”
“多謝誇獎。”
“不過今後這樣的事情少做。”他頓了頓,認真道:“以你的修為來看,損耗太大。”
杜清眠不知道他對自己了解多少,但從他目前的言論來看,似乎確實是存著善意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這麼友好了,杜清眠也不好再沉著一張臉看他,眼皮一壓說了句謝謝。
和頌嘴角淺淺地扯開,眸子彎了彎:“不謝。”
似乎有人回來了,大門一推,高跟鞋的聲音踢踢啦啦響起來。
杜清眠察覺到動靜,眼珠子向後方瞥了一瞥,沒想到就這個間隙,頭頂被人輕輕擼了一下。
她皺了皺眉瞪過去,看見和頌已經起了身,眸子裡染了些笑意道:“今後別再用這種自損八百的法子了,幹什麼都要一步步來,太著急反而誤事。”
說著起身,向別墅邊緣漸行漸遠,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里。
杜清眠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抿著唇坐了幾秒,順著窗子翻身回了臥室。
她這會兒好像好了不少,沒之前那麼躁動。回來的人似乎正在上樓梯,聽高跟鞋的聲音該是杜清寧。
嘴裡發乾有點渴,杜清眠舔了舔唇,準備出去倒杯水喝。
她剛一開門,杜清寧嚇了一跳,呆呆地扶著扶手看她一臉冷漠走出來。
杜清眠作息極其規律,晚上八點半之後就沒見過她動靜,杜清寧沒想到這會兒還能看見她,一時間呆住了,剛好堵在樓梯口。
杜清眠從她旁邊經過,連路都懶得繞,瞥了她一眼道:“讓開。”
杜清寧一愣怔,身體已經挪到旁邊了,眼睜睜看著杜清眠從她讓的路上過去,氣的要死,回到自己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