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還在外頭罵罵咧咧,夏橙卻完全不理會,放下書包從床底下將摺疊的塑料桌子拿出來放床上,然後將袋子裡的黃紙拿出來,又從包里拿了毛筆和硃砂墨,放在小碟子上倒上礦泉水研磨,然後提筆畫符。
沒錯,就是畫符。
夏橙在大伯家住的這九年日子過得很不如意,原本活潑的性子也逐漸變成了內向隱忍,她原本以為自己在考上大學前一直要這樣生活,結果因為寒假去敬老院做義工認識的一個老人出現了轉機。
那老人和自己很聊得來所以這幾個月便一直有在照顧,沒想到他竟然是原龍虎山的長老,幾年前在鬥法中身體受損時日不多,在一個星期前便將一身道力傳給了夏橙,收她做了弟子,短短一夜之間,她也就成了道士!
……
“你看我這日子過得多苦,家裡本來錢就不多,供自己兩個小孩上學就很艱難了,還要供一個外人,這都養了她十年吧,也不知道吃了我家多少油水,衣服學費文具學習資料哪一樣不是巨大開銷,每個月還要給她幾百零花錢,她還一點不領情,你說說……”
夏橙畫好符走出房間,就看到梁芸站在門口拉著鄰居聊天訴苦,於是幾步走了上去,伸手從口袋裡拿出真言符,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直接將符紙貼了上去。
“你做什麼?!”
梁芸正說得起勁,被人冷不丁地拍了一下後背整個人都抖了抖嚇了一跳,轉頭見是夏橙,頓時瞪著眼不客氣地道。
“晚飯還有嗎?”夏橙見著符紙融入了她的身體,也是微笑著望著她問道。
“飯有沒有你不會自己去鍋里看?眼睛又沒瞎長著幹嘛?!”
夏橙和她媽媽一樣長得很漂亮,這一笑更是亮眼,相比起來梁芸的五官太過普通了,後者見她笑更是覺得礙眼,氣得伸手就要去打,被鄰居陳美琴給拉住。
“小梁,小梁算了,別罵了,還是孩子調皮點也正常,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怪可憐的。”鄰居陳美琴拉著梁芸的胳膊象徵性地勸道。
“可憐?哪裡可憐了?花我家錢還,還……”梁芸氣勢洶洶地開口,結果才說半句話就生生地卡住了。
“還什麼?”陳美琴正聽得起勁呢,結果梁芸就卡住了,頓時著急地問道。
“還有當初夏橙爸媽去世我們領她回家就是為了錢,她爸媽不是留下了一個小套房嗎?在京市雖然偏遠了一點但也值好幾百萬呢,還有存款,這些錢不要白不要啊,家裡多口飯就當多養條狗了,也不缺這口飯錢……”
梁芸眼珠子一轉,忽然就話鋒一轉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將內心的真話一個字不漏地全部吐露了出來。
兩人就站在門口聊,此時正是晚飯後的點,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聽到梁芸的話皆是停下了腳步,紛紛將耳朵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