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窗簾早被緊緊拉上,連一絲月光都不曾漏入。少年勾著他的脖頸,跌跌撞撞地把他帶到床上,舔了舔唇角,俯身輕輕咬向他的脖子:「我保證你會很滿意。」
他的手掌輕輕撫平白簡胸口衣服的褶皺,卻又像爪子撓著心口,在心上刻上更多痕跡。
少年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露出尖銳的獸齒。
白簡抓住他背後亂舞的尾巴,向旁邊一抻,把少年整個人扔到牆角。
少年吃痛地大叫一聲。白簡已經飛撲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原本漆黑的眼眸變作金黃的獸瞳。
少年只覺得頭痛欲裂,肉身與魂魄仿佛被生生撕裂。
一道金色的狐影從他的身體裡脫離出來,飛向白簡。白簡眯著眼嗅了嗅狐妖妖魂的香氣,頓時精神抖擻,笑眯眯地教導:「小狐狸,吃東西要這麼吃,懂了嗎?」
少年只能瑟瑟發抖。他已經幾乎無法保持人形,蜷縮在牆角,獸耳和獸尾無力地耷拉著。
白簡放開少年,喜滋滋地準備開灶。
作為一隻饕餮,他最喜歡吃的就是年輕的小妖怪小鬼魅了。今天運氣好,大晚上撿到只皮薄柔嫩的小狐狸。
小狐狸可能不知道,他們這些大妖怪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他以為白簡是被他釣上鉤的食物,卻沒想反而撞進了對方的陷阱。
「咔。」
白簡敏銳地轉頭,看向窗子。
「哐!」
窗子頓時碎成碎片,勁風由窗口灌入,沖開房門。
在風聲之中,一道清脆的鈴音由遠及近。
白簡臉色一變,捂住耳朵。
但鈴聲尖銳刺耳,宛如一根銀針,從他的指縫插入耳道,要生生貫穿頭顱。
白簡從齒縫擠出一句國罵,勉強直起身子瞪著從窗口越入的人。
來人是個面色清冷的年輕男子,膚如白瓷,薄唇高鼻,眉目皆可入畫,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不怒自威。他原本踩在一柄紙劍上,落地後便將紙劍收作一指長,納入懷裡。他手中拿著一隻三清鈴,柄處密密纏著幾圈紅線,鮮艷得仿佛硃砂點成。
年輕人一振鈴,白簡便覺得頭痛欲裂,像有一千個人在耳邊用指甲抓黑板。他低吼一聲,眸中金光閃爍,向著年輕人撲去。
年輕人輕叱一聲,袖中飛出一道金色的鎖鏈,懸浮在白簡身周,竟讓他不能動彈。
白簡暗罵一句,質問對方:「你是不是有什麼疾病?」
年輕人拿出一隻記事本,看了一眼:「白簡是嗎?陽光大道的那幾十隻鬼是你吃的嗎?」
白簡眯著眼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
反正他一天吃那麼多鬼,哪記得是哪條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