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的角落爬出許多嬰兒和殘缺的胎兒,有的甚至只是肉塊,幾乎要將他們淹沒。
有的嬰兒在哭,有的嬰兒在笑,雜亂的聲音充斥在耳畔,幾乎讓人失去判斷能力。
白簡不耐煩地甩甩頭,不再手下留情,幾爪子把順著自己身體爬的寄生物踩成泥。
但嬰兒們並沒有停止步伐,還是爭先恐後地向著他們爬來。
破碎的血肉幾乎鋪滿了整個房間。
牧流昀依舊拋出那幾種符咒,一絲不苟地念著金光咒。
嬰兒的哭聲更加悽厲,逐漸被金光吞噬,房間終於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白簡舔舔爪子:「沒了吧?」
這個鬼不是強大,而是噁心。
他對著成型的胎兒不太能下得了口,總是會想起自己照顧過的小貓崽。
牧流昀緩緩撫摸著貓頭,臉上不悲不喜。白簡自覺地把下巴伸過去,磨蹭著他的手掌:「你是不是覺得看起來有點難受?」
無數嬰兒的殘骸無疑具有極大的視覺衝擊力。鬼怪這種東西越是像人,越是讓人不忍心下手。
牧流昀垂下眼瞼:「沒什麼。」
白簡翹起尾巴,勾了勾他的手腕:「其實如果覺得心裡不好受,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牧流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又是什麼特殊服務嗎?」
「不收你報酬。」白簡十分大度,抱住他的手臂,用肚皮上的絨毛蹭他的手臂,「隨便你擼。」
礙於現在的處境,牧流昀只是禮貌地揉了揉貓肚皮,把貓整個撈進懷裡。
貓的身體極為柔軟,牧流昀感到自己的手掌能完全溶解進貓身體裡。
白簡愜意地躺在他懷裡,大毛尾巴一甩一甩,發出拖拉機般的貓呼嚕聲。
說是隨便給牧流昀擼,其實他自己並沒有什麼損失,甚至覺得很享受。
但是作為一隻貓,是決不能說出「想被擼毛」這種事的。
白簡在他懷裡拱了拱,順嘴舔了舔他的臉。
牧流昀身子一僵。貓的舌頭溫熱潮濕,軟軟的倒刺在臉上拂過,絕對不算柔軟,但又不會給身體造成傷口,也就使得這種砂紙般的粗糙觸感只是加深了臉頰皮膚的敏感程度。
白簡舔了幾下,突然反應過來,尷尬地收住動作,幽幽地看著旁邊:「我好像把你當成小貓了。」
貓里都是地位高的給地位低的舔毛,白簡剛剛想起族裡的小貓,一下子愛心有點泛濫,覺得牧流昀也是需要照顧的小貓。
他剛剛的表情真的很像受驚的小貓。
不過他心裡並不是很擔心,因為貓奴是永遠不會嫌棄貓的親近的。
果然牧流昀眼中反而閃過一絲失落,「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