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擺擺手:「你們注意一下她的心理健康,特別是學校里的問題,該處理的事硬氣一點。」
陳萋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歲,正是敏感的年紀,這個年齡的孩子,最容易鑽牛角尖。
她的父母焦慮地問她情況,她卻只是搖頭,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送走三人,牧流昀長吁一口氣,有些疲憊地揉揉額角:「排骨燉好了嗎?」
提到吃的,白簡就精神一振:「好了,你要吃嗎?」
牧流昀點點頭,有些疲憊地拿了兩個人的碗筷,擺好在桌上。
白簡順手下了把麵條,和排骨一起端上來,看他眉頭緊鎖,臉色有些蒼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是晚上沒睡好,還是……腎虛?」
「我沒事。」牧流昀也打起精神,「好好吃飯吧。」
白簡猶猶豫豫地道:「你要是有病別藏著掖著啊,我送你去醫院。你放心,我身上有契約,不會拋棄你的。」
他開始想,萬一牧流昀有些不能隨便告訴人的隱疾怎麼辦。作為簽過契約的同伴,他能繼承牧流昀的遺產嗎?
牧流昀死了,他就沒有好吃的了——不行,他不能讓牧流昀死,就算牧流昀有什麼不治之症他也有想辦法給他找方式續命。
他臉上藏不住事。牧流昀看他可憐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遠了,放下筷子,嚴肅道:「我沒病。」
「那你怎麼吃飯都有氣無力的。」白簡拍拍他的手,叫他抬頭,自己揀起一塊排骨,塞進他嘴裡,「我做的不好吃嗎?」
排骨已經被燉軟了,骨頭可以直接被咬爛。牧流昀怔了一下,無意識地嚼著排骨,全部咽下去才開口:「我在想一些事情。」
白簡來了興致:「什麼事情?」
「我在想,這些人會被蠱蟲寄生,也許是因為……他們自己在吸引蠱蟲。」牧流昀眉眼間有著深深的憂慮,「他們太貪了。而施放蠱蟲的人正好利用了這一點。」
他覺得稍微有點無力。可怕的不是外界的敵人,而是人心的欲望。
白簡夾了塊土豆進他碗裡:「你是說,他們是心甘情願被蠱蟲控制的,因為蠱蟲滿足他們的某種欲望?」
牧流昀點點頭,他只一臉無所謂地啃著排骨:「可是人總是有欲望的,又不能讓他們憋著。有點希望,也是好的——當然我不是說下蠱蟲的這個是好人啊,他用的方式不對。我只是覺得,真有什麼想要的,也沒必要克制。」
牧流昀差點忘了,饕餮是不受人類的道德規範束縛的,對於他來說,欲望從來都不需要被克制。
「如果這樣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會選擇接受嗎?」
白簡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會啊。我又不需要這種東西,我想吃什麼東西又不是吃不到。」
「你覺得……你會遇到比吃更重要的事嗎?」牧流昀試探問。
白簡語重心長地教育他:「你要知道,吃對於所有饕餮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事。這是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