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只是覺得王武的妻子精神狀態不穩定,才委託調查局找人特別關照她。但是聽說她在療養院恢復得不錯,調查局都準備放棄觀察了,沒想到會突然出這樣的事情。
「你說可能是自殺……是因為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牧流昀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她的表情很平靜,抱著膝蓋蜷縮在浴缸里。就算是自殺,我覺得也很難會出現這樣的狀態。」
衛秋燁頗感興趣地插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對重生的渴望。」
白簡和牧流昀齊齊向他看去。他手掌輕輕撫過畫匣,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人在出生之前,被浸泡在羊水裡,和她死時的狀態很像,或許她是希望回到胎兒時期。尤其是她死在深夜……我猜窗戶應該是開著的,能讓月光透進來,月亮也常常被視作女性的象徵。」
白簡面無表情問:「你是覺得很有意思嗎?」
衛秋燁大大方方地承認:「我確實覺得這個畫面很有美感,如果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會忍不住畫下來。不過你放心,我沒興趣蹚這趟渾水,只是想到之後,想提醒你們一下。當然這只是我的解釋,真相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們去現場看一下。」牧流昀抱起畫匣,向衛秋燁點點頭,拉著白簡離開。
白簡仍在想衛秋燁剛剛的話:「你相信衛秋燁的說法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是對的,這也不是自殺。」牧流昀直接召出飛劍,把畫匣背在背上,向白簡張開雙臂。
白簡已經變好了貓,一個飛撲落在他胸口,牢牢抱著他的脖子。
「她不可能知道這種動作的含義,一定是別人告訴她的。」
可是這種解釋偏偏和她的經歷很匹配。她害了那麼多人的孩子,也一直被生育的事所困擾,或許回到出生以前,確實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白簡抖了抖毛:「我覺得普通人根本想不到這一層,只有衛秋燁那種腦子和正常人不一樣的藝術家才能覺得這種畫面有美感。」
牧流昀看他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忍不住輕笑一聲,輕輕摸了摸他脖子上的毛:「你們貓之間的差別這麼大嗎?」
「貓和貓怎麼能一樣。」白簡不滿地抖抖鬍子,「每隻貓都是不一樣的。」
他有些驕傲地挺起胸前的毛:「比如說我,就是一隻驍勇善戰的捕獵貓。」
驍勇善戰是有,捕獵也很擅長,就是有的時候看起來很傻。
白簡懷疑地看著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牧流昀嘴角仍舊有點上揚,目光柔和地看著白簡。
他一向嚴肅,很少微笑,現在反倒讓白簡有些不自在。
好像有點好看。
橘貓搖搖腦袋:「那你先笑著吧。」
他把頭低下來,爪子捂著耳朵,整張臉都埋在牧流昀胸口,裝作躲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