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輸掉就算了,女孩兒這樣不加掩飾的蔑視,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驀了,他哈哈大笑起來,神色間有些癲狂,“好,很好,你是個強者,強者值得蘆屋家尊敬,你的名字是什麼?”
蘇妙不答,反問他:“蘆屋先生,聽說日本人推崇武士道精神,強者為尊。你今天這樣輕易輸給我,不覺得面上無光嗎?”
其實她想問:輸得這麼丟人,你不切腹嗎?趕緊切腹吧,這樣她就不用麻煩了。
蘆屋三郎是個聰明人,當然聽出她的意思,臉上的表情龜裂了,一字一頓,話語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蘆屋家只剩三郎一個嫡系,輕易死了,怕家族無人顧及,也無顏面對祖先。”
蘇妙笑了,朝苗賀青說:“瞧見沒,這就叫覺悟。你死了倒痛快,是嫌苗家和天門派還不夠沒落嗎?”
這語氣像平日裡她教訓孫子,苗賀青目光沉沉看她一眼,發現那張稚嫩的臉龐上沒有任何心虛。
形式不由人,活該被人訓。
苗賀青拉下眼皮子,沒有回應。
蘆屋三郎幾乎想捏緊拳頭,但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失態,心裡再如何打翻五味瓶,他也很快調整好表情,面上一派雲淡風輕。
相對而言,蘇妙的狀態是真的輕鬆,她語氣輕快地朝他說:“你走吧。”
說是一回事,真放他走又是另一回事,蘆屋三郎只當她剛才是在放狠話,沒想到她真的無心殺他,要放他離開。
兩個老人也沒想到,秦老爺子在一邊圍觀了全程,已經猜出其中幾分恩怨,替剩下兩人問出了疑惑:“蘇小友,你真要放他走?”
蘇妙笑著點點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秦老先生,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蘆屋三郎皺了眉頭:“你不後悔?”
蘇妙挑眉,唇角不耐地抿了下去,仿佛在說:你真囉嗦。
見她這般態度,他忌憚地看了眼在場三人,迅速消失在花園裡。
到手的仇人就這樣放回去,苗賀青氣得幾乎吐血。蘇妙是厲害,厲害到能瞬間解決她要以性命為代價殺掉的人。可她太年輕了,年輕到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有本事就夠了,不明白放虎歸山的道理。
蘆屋三郎雖然敗給她,這般年齡,也算得上是個天才人物,誰知道回去會不會又生出什麼么蛾子,明朝再來,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實力。
簡直是埋下一個禍患。
可這話她不能跟蘇妙說,看蘇妙剛才的表現就知道了,她明顯是按著自己的想法獨斷專行,誰的話都不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