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裡大抵有兩個月是開著張的, 剩下四個月陪家人,
六個月和司辰一起遊山玩水。華夏太大,除了有名的景點,無人開發區對他們也是個好去處,更有甚去國外看看異域風情, 是千百年前不曾有過的體驗。
當然,日子不總是這麼美好的, 四年前蘇魄去世的消息傳回家時,家裡的氣氛很是晦暗了一段時間,
剛跟小兒子培養起了感情,沒兩年便白髮人送黑髮人,著實令人不好受。還是蘇妙信誓旦旦估摸了蘇魄的投胎日期,才叫家裡的氣氛變得敞亮起來。
蘇志強是個傳統的父親,很牴觸蘇妙在校期間談戀愛這件事,偏偏蘇妙揪住沒畢業的尾巴,趕了一把校園‘黃昏戀’。
指望司辰那個木頭跟她敞開心扉當然是不可能的, 蘇妙在校的時候每天收一件禮物,收到忍無可忍才問司辰想送到什麼時候。
司辰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是這樣說的:“你我分離一千三百六十二年,這期間的生辰我都錯過,補完一千三百六十二件,我心才安。”
聽聽,這得有多高的思想覺悟才能有這樣的作為?可偏生身邊的朋友都拿著禮物打趣了,司辰還是發乎情止乎禮,每日只充當個聖誕老人的角色。
蘇妙不是個好耐心的,挑了個和風煦日的下午,把司辰堵在了牆角。
他個子高,清瘦落拓地站在那兒低頭看她,略帶些厭世的眸子微微側了側,似乎存著些疑惑。
蘇妙閉眼,微笑,深呼吸,心想自己不跟狗男人計較,隨即睜開眼,仰著臉踮腳親了上去。
司辰的身子略微僵硬了一下,幸而沒再狗下去,很紳士地彎下了腰。
在這種事上,雄性動物大概是無師自通的,剛開始本來是蘇妙先主動,可不知怎麼到了最後,也是她被親的摸不著南北,暈暈乎乎癱軟了身子。
蘇妙圈著他的脖子,後來不知怎麼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她頭一次知道司辰也是個活的,冰山般的眼睛能滾燙出霧氣,克制的嗓子裡能發出性感的低喘,修長而乾淨的手,也能放在她的腦袋後面,把她一點一點攏向自己懷裡。
寂寞了一千多年的男人有點可怕,蘇妙是這麼想的。
可這天之後,司辰反而好像忘了什麼一樣,仍舊一天天送著她東西,旁的半句不提。
蘇妙恨得牙根兒癢,踏馬的還是狗男人,還以為自己能感化他,瞧這情形,讓母豬爬樹大概都比讓他主動容易。
蘇妙在幾次暗示他哪個朋友談了幾年修成正果,哪個同學異地戀不堪寂寞被翹牆之後,見他還是老神在在,終於在情人節收到他禮物的時候忍不住怒了:“司辰,你是不是寂寞了一千多年某個東西不管用了?還是你根本沒那個意思,沒有就趁早跟我說清楚,我單身這麼多年也該找個男朋友了!”
彼時兩個人正在京城的公寓裡,蘇妙說完後,電視機的聲音清晰可聞,司辰瞧著她炸毛的樣子驀地笑了。清冷的眸子像是化成一灘春水,顏色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