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順著他的目光,也發現了那個人,頓時警惕起來,不動聲色地牽住了他的手:「那個人你認識?」
謝漾元飛快地眨了眨眼,試探道:「……算是?」
他對原主的記憶本來就接收得有些破碎,就像是看了一本殘缺不全的盜版小說,通常情況下很難主動想起發生過的事,但這個人的出現觸動了他腦子裡的某根線,一段斷斷續續的記憶慢吞吞地浮現出來。
是……謝家的人。
「你要不要先回去?」謝漾元想了想,直截了當道,「這個人……有些特別,我可能需要單獨和他談一談。」
他坦蕩地看著秦濯,對方一開始時還皺著眉頭,慢慢的卻也放鬆下來,沒有流露出受傷的神色。
他們兩個相處這麼久,早就該很了解彼此了,也都能給彼此以足夠的信任,他們都不會懷疑對方有事情瞞著自己,就算有,也一定是經過認真考量的,在充分尊重自己的前提下做出的決定。
秦濯點點頭:「沒有危險就好,記得早點回來,明天還要早起呢。」
「知道啦,」謝漾元扯出一個笑,推著他往外走,「明天早上想吃糖醋脆皮豆腐和大蝦抱蛋餃,回去準備準備?」
「……大早上吃這麼油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咱們的體質吃什麼還不一樣,不就是追求個口感,」某人滿不在乎,埋頭在他頸窩裡使勁蹭了蹭,「我想吃嘛,你給不給做?」
秦濯:「……做做做做做!」
他的心又砰砰跳起來,每當他以為他們兩個已經進入到老夫老妻階段的時候,謝漾元總會冷不丁就解鎖一種全新的狀態,撩得人臉紅心跳,仿佛還在初戀。
現在還哪有空思索什麼健康不健康的事情,秦濯只知道,自己真的得快點走了——如果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的話。
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謝漾元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這個笑容卻在轉身對上已經走到近前來的男人時逐漸消失,他冷冷地注視著對方,以至於那個原本氣急敗壞的年輕人本能地流露出畏怯,連興師問罪的語氣都顯得色厲內荏起來。
「謝溪岩……」灰毛年輕人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嘶嘶恨道,「你怎麼敢?!剛才那個人是誰,你想死嗎!!」
……嗯?
謝漾元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不認識秦濯?
事情似乎與他想像的不大一樣了。